可是,张曼性子烈,发现怎么哀求怎么利诱都没有用后,她就不进水米,谁来骂谁,抵死不从。
发现她敬酒不吃,女人们退出,男人们登场。
关押张曼的房间甚至不是村民们住的房子,而是一间布满灰尘的柴房,里面堆着不少柴火。张曼缩在墙角,手腕和脚腕乃至脖颈都缠着铁链,看到男人们进来,露出惊恐的神色。
咒骂,侮辱,拳打脚踢。
以及,对女性来说最为痛苦的刑罚。
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容音就站在旁边。她伸出手,发现什么都摸不着后,便安静了下来,默默旁观着这场惨剧。
被那群男人殴打侮辱后,张曼的身上多处流血,那些血甚至都淌到了她的脚边,穿过了她的鞋子,继续扩散。
如此这般过了许多天,男人们玩腻了,将伤痕累累的张曼扔进了畜生圈里,和那些鸡鸭鹅狗住在一起。没有人再给她食物和水了,她想活下去,就必须和那些臭烘烘的猪抢食。
这样生活了半个月后,张曼被放了出来。
期间她谋划了几次逃跑,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其中有几次还是村里的女人告发的。她最成功的一次甚至都撑船跑了出去,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帮她的女人也挨了打。
容音注意到,当初帮张曼的女人,就是河边洗衣服的那个。
难怪,只有她是不怕的。
张曼几次逃跑,几次被抓回来,每次她都遭遇了疯狂的殴打,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打死,躺在炕上养了很久。
后来,这个女孩子的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她认命了。
她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变得乖巧听话,逆来顺受。
村里的女人不多,女人得给所有的男人做媳妇,给这家男人生完孩子,很快就得挪到下家。除了怀孕前后的几个月,其余时间,村里的男人若是想要,女人就必须得迎着。
真正的变故,是在张曼初次怀孕的时候发生的。
那是她怀孕近三月的某个晚上,她的“丈夫”请了几个男人来家里喝酒。许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他们越喝越多,最后喝得有些高了,就想找女人泄泄火。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身,打算叫自家的女人来给大家乐乐,结果因为太醉,半天连屋门都没打开。这时候,张曼正好端着醒酒汤走进来,几个男人看到她,立马都笑了。
哪还需要去找女人,眼前不就是有现成的吗?
当男人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音和张曼的反应差不多。
她们都同时望向了她的“丈夫”。
可是,那个样貌丑陋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出头的意思,他缩在炕角,和几个男人勾肩搭背,无所谓地傻笑着。
布料撕裂的声音和女人的哀求声在门口处响起,而不远处,炕上的男人们仍旧嬉笑着碰杯,咕嘟嘟地往胃里灌着酒。
渐渐地,哀求声消失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屋里。
这夜,男人们喝得很爽,直到第二天早上,半死不活的张曼才被发现。
村民们看到那滩血后,立刻把她送到了村医那里,村医告诉村长,她流产了,并且以后都再也无法怀孕了。
在莲子村,不能怀孕的年轻女人是不详的。
只要她活着,就会给整个村子招来灾祸。
于是,村民们把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可怜女人逼上了后山。
一把用了多年的染血杀猪刀,一整碗黑狗血,成捆的桃树枝……那些犯错的男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们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驱邪物事,成了“清霉运”行动的主要参与者。
苍白虚弱的张曼被他们捆着上了山,按倒在了铺好的桃树枝上。一碗黑狗血泼了她满脸,她呛得咳嗽,甚至没有说话的机会,黑红色的杀猪刀就狠狠捅进了她干瘪的腹部。
鲜红的血喷溅出来,张曼发出痛苦的惨叫。
她绝望地看向旁观的村民,所有人撞到她的目光,都立刻偏过头去。
全村的人都在围观她的死亡,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话。
好疼啊。
她好疼啊。
“我恨你们……”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眶里涌出,冲刷着张曼的脸庞,让她显得更加恐怖了。她深深地望着周围的所有人,目光定格在发号施令的村长身上:“我会回来的,我会杀死你们所有人……”
“东子,割了她的舌头,不要让这个邪祟再说话。”
老村长面色不改:“她说的越多,我们的霉运就越多。”
东子割掉了张曼的舌头,其他几个男人按住了她的手脚,而她的丈夫作为“霉运最深”的受害者,再次举起了屠刀。
噗呲,噗呲。
雪亮的刀锋一遍又一遍地扎在张曼的腹部和胸腔。
张曼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浸透了桃枝,在她身下的泥土里洇开,越浸越深,像是老树深深扎下的根。
那是一个女人至死不忘、深入骨髓的仇恨。
“村长,她死了。”
当张曼彻底没了声息后,几个男人满脸是血地站起身:“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村长摸了摸胡子,平静的声音在林间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去旁边拿石头,每个人去这个邪祟旁边吐口唾沫,再割一块肉下来,埋到自家的藕田深处,女人就埋在自己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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