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起案子发生在十二年前,也就是林宴高一那年,调查警官是林毅,最后查到了孙志成身上,死者上留着孙志成的指纹和DNA,这是警方当时逮捕孙志成的关键证据,警方快速结案,当时案件的定性也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直到两年后,也就是林宴高三时,出现第二起案子,这起普通的刑事案件才再次进入警方视线,相同的作案手法,警方才怀疑是连环凶手作案,而彼时在监狱的孙志成根本没有机会作案,便有了孙志成的悲剧。林毅被停职三个月后,重新调查这起案子,却在调查途中为了救下被劫持的孕妇,被劫匪捅伤,抢救无效死亡。
这起案子也因为林毅的死亡,成了一起悬案。
再次发现被害人,是林宴大四那年,也就是第二起案子发生的四年后,凶手处理的太干净,警方完全没能找到突破口,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找到关键证据,却在最后发现证据被污染过,傅延也那时候猛地反应过来,不得不怀疑警方可能有内鬼。
这起案子后,凶手再也没有作案了,沉寂了足足五年。
直到昨天晚上发现了第四名被害人。
林宴终于阖上文件夹,他目光停在封面的几个大字上许久,方才抬眸看向傅延,两人间隔着烟雾缭绕,他冷声问:“有什么新线索吗?”
傅延盯着林宴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直看,再次吐出一个烟圈,才缓慢答:“昨天凌晨接到的报案,痕迹科还在鉴定,法医也还在做进一步化验。”
林宴把文件重新放好,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凶手太谨慎了,案发现场很难有线索的。”
他扯松领带,视线落在傅延身上,默了默,说:“不过,这次他跑不了。”
傅延也站了起来,他把烟头碾到烟灰里,他也问:“我都没信心,你这么有信心?”
林宴不答,黑眸漆黑如潭。
办公室突然陷入沉默。
傅延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他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林队的死和这起案子有关系吗?”
林宴手心有点冷,他揣进兜里,不答反问:“一个刑警出去办案,刚好碰到有人持刀抢劫,碰巧劫匪还是他曾经亲手送进去的犯人,更巧的是,他被捅伤后,劫匪也畏罪自杀了,这所有事情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概率有多大?”
傅延说不出话,当初他再查另一条线,林毅说是有个新的突破点,没让他跟着,一个人离开市局,就再也没回来了。
林宴眸色冷然,看着他,“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我爸出事的那一天我来市局找过他。”
傅延果然意外,他震惊,“什么?”
林宴语调平平:“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妈过世大半年了,我第一次主动找他。”
他面无表情的解释,不等傅延反应,他又冷淡道:“我暂时还理不清思路,再联系。”
林宴说完,转身走,傅延却立马堵上来,“林队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他联想到什么,问:“是不是和衡远集团有关?所以你才会帮着黄启平做事?因为三年前他帮你一起搞垮了衡远?”
傅延盯着他看,眼神研判,正在这时,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一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探头进来,“傅队有线索!”
闻言,傅延脸上一变,他分得清轻重,来不及追问下去,话锋一转,“什么线索?”
……
林宴从市局出来,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轻轻柔柔地覆在身上,烘得周身暖烘烘的,他一颗心却彻底沉寂了下去,心情也冷冰冰的,是再灿烂的阳光都驱散不了的。
怎么可能呢。
凶手明明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所以他才会觉得所有事情尘埃落地,才会用勇气给程舒诺买戒指,也才会和程舒诺分手后,毅然跟着黄启平去帝都。
怎么会出现第四个被害人?真的不是模仿作案?
林宴思路很乱,他往停车位走,心思却越来越乱,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于是一向冷静的他,在走到自己汽车旁的时候,左手狠狠往车门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响,车门凹进去一块,林宴手指瞬间红肿了起来,他浑然不觉,繁冗复杂的心思却因为疼痛突然闪过一簇光。
警方找不到黄启平,他必须比警方更快的联系上黄启平,正如傅延相信他,他也相信黄启平,哪怕这人性情实在难以琢磨,可若是没有他,三年前的一切不会断的这么干脆。
他表情愈冷,兜里的手机却轻轻震了下,林宴摸出手机,冷漠的扫了眼,可看到熟悉的名字,他表情放松了些。
是程舒诺的短信。
“上班摸鱼,女朋友查岗了,林律师啊,有没有想我啊。”
还有一个表情包,一头小猪抓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林宴嘴角泛起笑,他推开车门,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可铃声响过几下,电话却直接被挂了,林宴意外,程舒诺的短信却很快进来。
“我在开会,不能说话。”
林宴失笑,他也回了条信息,“下班来接你,晚上跟我回家,我再告诉你想不想。”
他点了发送,程舒诺的回复再次进来:色鬼。
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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