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阿年失魂落魄地打开了房门, 正巧,迎面碰上了来看她的陈有财。陈有财一看便发现阿年的眼底有些青白,可更叫人担心的是她的状态。陈有财一时竟不知怎么安慰:“阿年, 你醒啦。”
“阿爷,萧绎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屋里?”阿年巴巴地看着陈有财,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了汗, 她捏着拳,竟有些紧张。
陈有财一脸惊讶:“萧绎他,昨儿离开了,跟萧家的仆人一道。怎么,他还没跟你过这事儿?”
阿年底下了头,无力地松开手指:“……没说。”
陈有财对萧绎的印象又差了一层,这个狗东西,真是叫人生气。到头来阿年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这,这混蛋!陈有财不好当着阿年的面骂什么,只担心地问道:“阿年你,你没事儿?”
“没事。”阿年说得仿佛十分平静,如若不看她脸色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陈有财还待说话,阿年又来了一句:“阿爷,我好像有些困了。”
“那就回去睡觉,午饭好了我让芸娘端给你。”陈有财也看出阿年不舒服了,催着人进去。他可以对那个姓萧的不客气,却不能丝毫不关心自个儿孙女。阿年平日里看着傻乎乎的,身子好得不得了,可到底是个姑娘家。
阿年点了点头,不作声地又回去了。
陈有财看着还有些担心,只是他又不好再问什么。
陈阿奶站在门边,一直望着这头。等到陈有财回去了,才赶紧拉着人进去,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连门都给关了起来,生怕被旁人听到。“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儿阿年究竟是怎么晕过去了?”
陈阿奶也知道这不是阿年头一次晕了,甚至都不是第二次,可是前两次是事出有因,这回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陈有财口风向来紧:“不就是在外头磕着头才晕倒的吗。”
“瞎说什么,阿年脑袋上可没伤口。”
陈有财觑了一下陈阿奶:“你不是一向不待见阿年么,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陈阿奶一口气没提上来,死死地瞪着陈有财,“你就瞒着,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还有那萧绎,也是个不懂事的,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们商量一声,说走就走了。”
陈阿奶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亏得你之前还想着叫那小子作上门孙女婿呢,结果呢,人家压根就没将咱们家放在心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了。”
陈阿奶疑惑地抬头:“说了,什么了?”
“萧绎之前就已经跟我说了要离开的事儿。”
陈阿奶张大了嘴巴:“还真说了。”
虽然昨儿旁人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家老头子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但是当时家里人也没有一个信他的,都以为他是死要面子,故意这样说的呢。毕竟家里的几个人,都没有一个知道这件事。昨儿文哥儿听说了萧绎要走,还哭地要死要活,怎么都哄不好。他娘离开的时候,都没见他这样伤心过。
“真说了?”
陈有财嗯了一声。
陈阿奶有些埋怨:“那你怎么也不跟家里人吱一声。”这突然就走了,怪不习惯的。末了,陈阿奶又问了一句,“那二十两银子的事儿?”
“我胡诌的。”陈有财想也没想就这样说道。
“你可真是……”陈阿奶一脸无语。不过她也觉得多半是老头子胡诌出来的,即便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哪里还能随随便便给人家二十两银子。再说了,她昨儿可是一直盯着老头子的,从没有看到老头子收什么银子,她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漏过收银子这样的大事儿。陈阿奶很快便将这二十两银子抛在脑后,又问起了自家的事:“对了,阿年那儿怎么样了?”
陈有财胡乱地答了一句:“睡了。”
“怎么又睡了。”陈阿奶咕哝了一句。明明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能谁的下去才怪呢。
阿年确实没有睡着,回了屋子之后,她就将萧绎的东西都拣出来,一股脑地仍在地上堆着。萧绎被救回来的时候除了一身衣裳和一块玉牌子,别的什么也没了。那衣裳,一早就被阿爷当了,换了一把弓箭回来。
阿年扫视了屋子一眼,并没有发现弓箭,这才想起来,那日萧绎仿佛跟她说过,要把着弓箭送给陈陆生的。
也好,阿年敛下眼眸,送了就免得再被她扔了。萧绎的东西不多,阿年搜了一圈,也只搜出这么点东西。好像还少了一样东西……阿年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桌子底下的那只大雁身上。
丑儿瑟缩了一下,将脑袋埋在翅膀里,连头也不敢抬。
阿年忽然觉得这只大雁也没有那么顺眼了。
她也累了,对着地上的东西踩了几脚之后便重新躺在床上。只是躺下之后也再没了睡意,她是想要逼着自己睡着的,睡了,便不会再想多余的事。可她不能。
阿年忽然失落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不中用,还是因为,萧绎……明明说了不走的,明明说好了,要给她爹找儿子的。都忘了吗,那她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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