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之后就有些难受,真正的解放思想还没正式开始,离满校园手捧尼采、大谈萨特的理想年代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现在的美学理论因为刚刚结束的那段时期还偏保守,现代人何笑有些适应不良,不过作为毫无根基的初学者,刚开始把基础磨炼好才是最重要的。
复杂的主因在同学,何笑觉得她有一帮假同学,她以前的印象是这一届的大学生虽然年龄跨越比较大,但精神面貌不是特别健康积极、朝气蓬勃吗?难道艺术院校就是奇葩集散地?她一度十分疑惑,这些奇葩们是怎么顺利挺过之前那些年的。
奇葩一隔壁国画班,特立独行之人,穿长袍…光腿,有回大智在门口接她看见了,还认真地考虑了一晚,想找办法试探下,他是否模仿嵇康模仿得彻底里面什么也没穿,被何笑以金刚指逼退。不告诉他,她也每天都在期待校园裸奔现场。艺术院校的容忍度真得很高,屡劝不改,该同学又画技超群,也就听之任之。
奇葩二何笑油画班同学,经常一人独坐窗前,一会睁眼一会闭眼,有同学好奇上前问之,答看星星。现在中午十二点好不好,大太阳明晃晃哪来的星星,神经病。何笑觉得他不是躁狂型,应该不会有割耳朵的自残倾向。大智说,这种人都是天生的绘画天才,眼力超群,让她好好学习下。
周末放假,十分想在绘画领域有所突破的何笑,信了大智的邪,也往天上看,呀,眼睛疼。片刻过后,在后院挖坑种树的大智,冷不丁胳膊挨了一下。
冲女人瞪眼:“好好的,你偷袭我干吗?”
“叫你瞎指导。”
男人被逼也往天上瞅,受不了赶紧闭眼,“当天才真不容易。……光斑?星星。”
鉴定完毕,大智眼拙,那不是天才,是真神经病。
奇葩三跟何笑有关。姓白叫白秉智,跟大智名字有点关系。人家还想在其他方面跟大智找关系——抢他媳妇。白小爷也是个纨绔,家里比黄家不差,高考跟虎子类似吊车尾擦线进了美术学院。估计也是胡同串子一员,只不过不混一片,没怎么见过。
学习一般个用功,素养也有点,善于发现美,美人集所有美于一身,这样的存在怎能逃过白小爷的眼睛?何笑作为以男生居多的画学院里的红花,一直颇受瞩目,大部分人还是很含蓄,虽然颇有好感,大都心口难开。
白秉智不一样,开学一个月后就把何笑堵在学校食堂后头的隐蔽拐角。“何笑,你敢不敢跟我处对象?”
“你敢不敢吃我一拳?”何笑冷脸威胁。
“还挺辣,真带劲,这个对象我谈定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下午上课,白秉智顶着一只熊猫眼进来了,教素描的老师人诙谐,正好课上要讲到布局平衡问题,调侃:“白秉智,不对称,那只眼再挨一个看着才顺眼。”
何笑以为吃了她一拳白秉智能消停,结果低估了他的粘人程度,不是强力胶,他是属口香糖的,专门粘头发上的那种,想要摆脱还得断发,何笑爱惜羽毛怎能为了个烦人精让自己吃亏?
起初打了他一拳,何笑还稍微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教导处告状,解释起来很麻烦的,可白秉智估计以前没少在胡同里打群架,糙哥一个,根本没当回事,何笑就放心了,以后他要是还找事,那她揍起来就没必要收着。
用几天抚平受伤的面子,又出来找存在感。“说,怎么你才能答应我?”
何笑皱眉:“我结婚了。”
“结了啊?没事,我没那个什么情节。”
真是找揍,素描老师的意见被采纳,布局终于对称了。
班上上课的同学都很奇怪,白秉智这三天两头的挨打莫不是得罪了谁?
大智有天正在附近干活,看表何笑一会就下课,站校门口等媳妇一起回家。远远看何笑出来,大智扬起的笑脸看到背后那个跟屁虫凝固住了。
他今天跟着师傅学习修影壁,身上弄得脏兮兮,鞋上还沾了块水泥浆。
白秉智看见大智问何笑:“他是谁?”
“我爱人。”
纨绔眼里有瞧不起:“太寒酸。”
我一土豪,放现在也是几万元户,竟然让你骂寒酸,今天非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人不可貌相,灰也不是自动就粘身上的。
大智对白秉智说道:“敢不敢跟我单独谈谈?”
白秉智脖梗特硬:“那有什么不敢的,走。”
给何笑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大智带白秉智去了附近下午干活的那家施工现场,大智真没想揍他,这小子充其量就是烦人,没大威胁。他打算以理服人,让白秉智了解下胡同维修工人的伟大。
白秉智开始还挑刺,指指点点,从小熏陶,也能看出门道,他还真爱好这一方面,要不也不能去美院。心里佩服何笑爱人是个专业人才,最后发展成,大智讲,他从书包里找了个本子出来记。
忘了自己为啥被叫出来,连称呼都变了:“大智哥,我名字也带智,以后你是大智,我是小智,你就是我师父。”
这家倒座里面有内墙,小智跳上去想看看大智的排水管是怎么布线的,可惜墙头砖年头久了不结实,小智很不幸地负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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