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回还没缓过神地我，依然是微笑，却不是刚刚的亲切，而是疏远，说：“这么清新脱俗的女子，我正想认识呢。”
先前的凝望瞬间消失，我笑笑，原来不过也是一个俗人。可当真是这样么？
我还想询问。
母亲插话：“走罢，小夭。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做，可别碍着这位先生工作。”
母亲回以微笑：“不好意思。”
他再瞥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即将离开。
有了一个人的先行离开，话便续不下去。
母亲拉我离开：“你这么问，会让坏人趁机而入。知人口面不知心。”
“他不像坏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光鲜亮丽就是好人了么？”
“他望了我们许久。”
“你长得不俗，自然有人想搭讪。再者，那扶梯和中庭上女子那么多，你就断定他望的是你么？”
我望望那边络绎不绝的带着精致的面容女子，任何一个都有着不逊色的颜容和气质。
纵然直觉再对，也无话反驳。只得跟着母亲向前走。
母亲见我沉默：“他若与你相熟，怎么就不主动同你打招呼呢？若单单只是认识，那么对你找回过去，又有多大意义呢？”
“是我敏感了。”
母亲问导购：“小姐，能帮我把那条连衣裙拿来试试么？”
对我说：“女孩子家的，多穿穿裙子，淑女些。”
导购说：“小姐身材那么苗条，穿这个准合适。”
“谢谢。”我回应。
母亲见我出来，得意洋洋：“瞧，班上有学生这么穿，我就想我的女儿穿一定很好看来着。果然不出我所料。”
导购迎合道：“简直量身订做！”
见母亲开心，我说：“那就要这个吧。”
走出店，母亲说：“你看，人家也说好看。”
我笑着回应：“她能对顾客说不好看么？恐怕钟无艳也得说成仙女。”
“人家就靠这张嘴吃饭。”
“妈，还靠脸呢，一个个都长得精致。”
母亲牵着我的手：“开心点了么？”
“嗯。”
“那陪妈给你爸买些衣服。”
母亲同我将整个广场走了个遍，脚几乎起泡，累得想就地而睡。
吃着潮汕火锅，我感叹：“做母亲可真累，我不愿做这样的女人。”
“那你注孤生。”
“家里家外全一个人操劳，还得替他操心衣服。”
母亲夹起一块牛肉丸到我碗中：“女人总一头栽进去，你是局外人，自然说得风凉话。”
我笑道：“我为我有这样的母亲感到幸运。”
那个男子的惊讶与微笑一直深深映在我的脑海里，可即使是这样，也阻碍不了刻的幸福。
失去过去，并不是最可怕的。一个人，若是不懂得珍惜与亲人一起的欢乐，那一定是不幸的。
第4章
洗漱后，坐在书桌上前吹起头发。
顺手打开手机，已经登录了的微信，显示着99+的信息，一眼望去，多是群聊。
倒是有个备注为班长的联系人，也有着几十条的信息。发的时间不一，道尽的却是自己的心情，这是一个失恋而过不去的女人。
最近的一条微信：
“小夭，穷途末路莫过于此。”
这么久来，都不曾有朋友来看望，一度以为自己大约是个不大擅长交际或性格古怪刁钻的人，以至于病了也多是活该，招不来些许的同情。
这人大约是把我当作倾诉的对象了，有谁能轻易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人呢？即便收不回这头的回应？我，甚是感动。
缘来缘去聚散不由人。
即便不是自己曾经的朋友，单单这份情，这份缘，便值得好好珍惜。
我回应：“嗯，我懂。”
屏幕上总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好一会儿，我却没收到任何的消息。
语音邀请，接通。我等着她说话，却是一阵沉默，呼吸声在冰冷的手机中起伏，明明微弱，奇怪，我却听见了暖意。粗哑而咳嗽的女人兼带疑惑，轻轻一问：“小夭？”
这么一听，于我而言，却是天籁之音。
我屏住呼吸：“嗯。”
秋天的夜里，已有一丝丝的寒夜。四处静悄悄，天地之间彷佛只有我们两人，又彷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好不容易苏醒了些，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我还疑惑，这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同此人关系如何？
当我接受语音邀请的那一刻至现在，一切迎刃而解，话少，但关系显然非同寻常。
那边声音由粗哑变得哽咽，依然掩盖不住欣喜：“我…我以为……，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断断续续的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人已无端端落泪，已经不知怎么去回答。终究哭了出来，这些天里的压抑。
电话的那端继续问“真的是你么？”
我哽咽中带笑：“是，也不完全是”，顿了顿，“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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