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不说话,眼睛每眨一次,便更红一些,但眼泪到底是没下来的。
“舅妈,你烫得厉害,得赶紧去医院”,我马上穿上外套,伸手去扶她,“身份证、病历本什么的都有随身带着吗?”
“哪儿那么娇弱,我吃个退烧药就好。你赶紧写稿子去,不用管我。”舅妈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
我伸手扶她。
舅妈却是反手拍拍我的手,努力维持着一个微笑说:“我可以,嗯?”
她这么说,我只好随她去。
只是摇摇晃晃的背影,还没走出我的房门,便忽然晕倒在地。
“天啦!”我惊讶地捂嘴,而后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叫救护车。
“奶奶?陈姨?”并没有回应,这个时间段奶奶大约是出去散步了,陈姨自然是到菜市场买菜去了。我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我只好打给林睿。
“哎,林睿,刚刚……刚刚我舅妈晕倒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说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别急,有没有叫救护车?赶紧先叫救护车。”
“叫了。”我看着舅妈拼命地点头。
然后想要将舅妈抱起,无奈力气不够,怎么也起不来身。
“怎么办,我抱不起她?”
“你别急别怕,救护车马上就该到了。我马上过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只好毛手毛脚地让舅妈半躺在自己怀里,一边通知爸妈。还好救护车来得快,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到医院的时候,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主治医生,瞥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框,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只当自己爸妈都是铁打的,呵,苦了一代人。”
她说完话后,我便赶紧将详细的情况告诉姐姐。
见我呆站着,甚至低头玩起手机,愤怒地说:“还站着干什么?赶紧交费做检查去,抱着手机过日子得了。”
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往周围一看,果然,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拿着手机,甚至连打着点滴的人,也紧紧地抱着手机,仿佛它才是治病的良药。
这也不难理解医生为什么见我就是劈头一骂了。
“舅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嗯?”我俯下身问道,然后又摸摸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继续说,“会不会打得太快了?调慢一会儿?”
“委屈你了,送我过来无端端地还得给医生骂。”
这也能听见?
“什么委屈,况且人家说得也确实又道理。我之前也没少气我妈,舅妈就原谅姐姐吧,可别气着自己了,看着就心疼。”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姐姐就算再怎么折腾,总比不上我不爱惜自己来得让人伤心。
我这么一说,舅妈反而安慰我起来,摸摸我的头,怜惜地说:“人无完人,谁又能不犯错呢?改过来了就好,以后好好对爸妈,知道吧?”
“那是当然的,那舅妈也原谅姐姐。至少照顾好自己,先听听姐姐怎么说,再来生气也不迟。万一确实是那陈轩的不好呢?”我把下巴承杂病床上,眼巴巴地望着舅妈。
“行,你这孩子,说得头头是道。”
舅妈一边说一边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多久,姐姐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碎发凌乱,呼吸也微微紧促。
“妈。”姐姐拘束地站着,低低地喊了一声。
刚刚还喜笑颜开地舅妈,倔强地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我看了看姐姐,又看看舅妈,眯着眼睛笑着说:“舅妈,我回家去看看,陈姨有没有煲好鸡汤,给你补补。”
“让她去不就得了,在这儿还不是给我添堵。”赌气归赌气,舅妈还是放低了音量说。
我给姐姐投去同情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第58章
我刚走了几步,回想这一路的慌乱,才想起来,得给林睿回个电话,将事情讲清楚,报个平安。
“还好没出什么事,刚刚还好有你。谢谢”我说。
“那我也谢谢你。”
“嗯?”我不解地问道。
“谢谢你有事时第一个想起的是我。”
明明该我谢你才对,你却反过来谢我,哄得人别提多高兴。据说热恋中的男生都是诗人,即便是平时还算呆板的理工直男也多少沾上几分诗意,一句平常的“谢谢”也能让人开心好久。
我常常想,到底是恋爱让语言甜蜜起来呢?还是甜蜜的语言使人有了恋爱的感觉呢?
热恋时是谢谢你第一时间想起我;将来哪天厌倦了,是不是,最烦的也是你有事时第一个想起的是我呢?我当然没有将这不懂风情的话说出来。我以前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当然,成功地预言了将来。
那会儿,大概是不小心还原了程序,什么聊天记录都没了。那告白的记录一并消失了,我急得不得了。
初恋只好说发长截图吧,真问到要不要时,我却拒绝了。现在想想,也许该要的。总还算能留个纪念。我让他把手机保护好,他便回我说丢了怎么办。
“你怎么敢把手机丢了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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