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1200bookshop书店过夜过吧。”林睿问。
“嗯”,我牵着他的手前后晃着,“印象中和大学舍友特地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年轻,只是想特地的享受一下这样的氛围。为了安全性,在零点左右,店员会要求出示身份证登记嘛,结果我睡死了,人家叫了我好久,第二天回宿舍睡了一整天……哎,那个时候真有意思。”
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你是第一次吗?”我问。
“听说过,但从来没有来过。”
我苦笑着说:“开书店之前来过一次,也有吸收它的经验。结果还是败了,苦了爸妈的血汗钱。”
“那我们不要过去了。”林睿不等我反应,果断地牵着我往回走。
看着他的背影,一股暖流在内心升起。
“你和我去的话,就有了美好的回忆了啊”,我停住了脚步,“或许有那么一点心酸。但如果我和你一起过去,那儿就有了我们的回忆。当美好的事不断冲刷着过去,痛苦就会慢慢被遗忘了,不是吗?”
“真的没关系?”
“嗯。”我点点头。
说没有任何感觉那是假的。
我记得,失忆那段时间过来时,总觉得莫名的悲伤。等后来想起,发现我曾在这儿写过一首诗。应该能称得上诗吧,发给了小希。
那个时候的诺言,说不上心酸吧。从前不懂,才会死死地抓着不放手。现在懂了,人都要往前看的。
若是因为曾经有过的记忆而不再踏足某个地点,那广州的大街小巷,恐怕我都不用走了。
我想和林睿一起过来,是想跟他分享我所喜欢的一切。
“并不是很大的门面,这样简朴和木质的结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们站在门前,他评论道。
“嗯,可能因为是24小时营业,要为这个城市的流浪者留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吧,灯光也不会太明亮。不过,偌大的落地窗、昏黄的灯光、木质甚至有点破的书桌、不太说话的店员,倒是很和谐。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书店的一楼是极小的,只是一个楼梯的通道。老板显然是一个聪明人,随着楼梯而上的书架上,全是书。到二楼往右转时,是约莫90平方米的地方。中央是破旧的书桌,与各种书籍;周围是软沙发。
当有人进来时,正在阅读的人,是极少抬头的。我和林睿轻轻地走了进去。座位已经没有了。每个人都不动声色地做着自己的事。
别说说话了,我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傻。所以,把林睿带到这儿来,是要安安静静地看一两小时的书吗?
我沉默着,觉得万分尴尬。
倒是林睿,一眼扫去,随手便拿起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了。他翻翻书,指指地板示意:“要坐吗?”
我点点头。然后绕了绕书店,无意中瞥见大学看的杜拉斯的《情人》,约莫讲的是上个世纪初一个十五岁的白人女子一个中国少爷相爱最后分开的故事。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大概的脉络,具体的倒也忘了。
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想起的倒是自己浮现了。
还记得,凌晨三点,埋头写情诗,拍照发给小希时忐忑不安的自己。那个陪自己来这儿的女孩,好像也没了联系了。
嗯,物是人非了,我笑笑。
我抚摸着它泛黄的封面,抬头看看这书店。我今天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了吧。暂且看看旧书吧。
我拿着《情人》,头靠在林睿的肩上。
外面是嘈杂的,而这儿的脚步声,翻书声,呼吸声,都是轻轻的。很神奇吧,仅仅相隔一墙,却是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世界。
情人。什么的人才是情人呢?相爱而有名分的;不被外界所承认的……我思考着。那我和林睿,也是情人的一种吧。
将来我们结婚了,会不会也是这样?我扭头看了看他。想象着,我们在同一空间内,他看书,我写文。但彼此都不说话,只习惯着对方的存在,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挺好的,我翘起嘴角。
思绪游走了很久。
林睿合上书,我正翻下一页,他将手停在我的书上,凑过头来:“看什么?”
正好翻过不可描述的页面,忽然被打乱了思绪,我脸一热,猛地遮住书:“干嘛呀?”
我把封面翻给他看。
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大概是说:我懂了。
好像干了什么坏事被捉住一样,我觉得自己的脸的温度蹭蹭蹭地往上涨,能猜得出来肯定跟煮熟的虾没什么两样了。
窘迫的我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便合上书,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书发起呆来。又觉得他好过分,打扰了自己。于是,我便学着他的模样,凑过头去,在他正要翻页时,轻声问:“你看什么呀?”
说完,还不忘挑衅地看他一眼。正打定主意,要捉弄到底,怎么也不放手时。他却合上书,望着我,眨眨眼。
“怎么了?”我笑着问。
“没”,他摇摇头,欲言又止,“走吗?”
“嗯”,我点头。
临走前,我们特意请一女生请我们拍照。照片里,狭隘的木质楼梯的两旁尽是书,我们俩就坐在楼梯上,互相依偎着。昏黄的灯光下,是阅读过后两张略显疲惫又祥和的脸。人与周围和谐地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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