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却没有继续接下这个话题。他的视线停留在叶沐溪身上……准确来说,是停留在叶沐溪头上的血蝶簪上。
那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簪子。
执着毛笔的手无意识下落,笔尖触碰到宣纸,鲜红的颜料在画上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痕迹,生生将一副即将完成的寒梅图给破坏了。
纪舒淡色的唇抿起,好一阵子没说话。
视线转移至手中的画上,纪舒这才意识到那画已经被毁坏。他用毛笔沾染了少许朱砂,当做没看到那道长而鲜红的痕迹,继续点染梅花。
叶沐溪见纪舒没有回她,也不再开口自讨没趣。她在这里又呆了一会儿,等将桌子上的点心全都吃完,才和婢女一起离开停雪阁。
没有地方可以去,叶沐溪便回到了她的住处,准备好好睡个天昏地暗。但是她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了一个她非常反感的人。
“哟,回来啦?”尚容坐在她房间的桌子上,一脚踩着凳子,一脚悬空晃荡。她手中倒了一杯热茶,双眼直视叶沐溪,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我猜猜看,你又和含润哥哥出去玩了?”
“关你什么事。”叶沐溪翻了个白眼。这段时间尚容不经常出现,她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看着尚容在凳子上踩出的鞋印,叶沐溪道:“把你的脚拿开,别踩凳子。”
“我还偏要踩。”尚容从桌子上跳下来,稚气未脱的脸上是挑衅的神情。她将那凳子踢倒在一旁,道:“这又不是你的凳子,这是属于我姑父的,是七乐门的!你一个外人在这里置喙什么。”
“那好,你乐意踩你就踩,踩完赶紧给我离开。”叶沐溪懒得和她计较,大红裙角微微摆动,她转身便从房间里离开了。
“喂,你走什么走,我允许你离开了吗?”尚容喊道,见叶沐溪依旧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急忙也跟着出去。
“小姐。”尚容身后还有一个侍女。
叶沐溪回头扫了扫尚容还有她的侍女,冷笑一声,道:“我已经出去了,尚大小姐还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看你不顺眼。”尚容道。
“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叶沐溪无辜地耸耸肩,转过身靠在游廊的柱子上,脸上满是好奇地问:“说来奇怪,你不是被勒令不准出自己院子半步么?现在怎么溜了出来,不怕别人发现?”
“你……你怎么知道。”尚容看了眼四周,在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之后,她的声音抬高了,嗤笑道:“谁敢关我?你哪里来的虚假消息,真是笑死了!”
“你的含润哥哥告诉我的啊,这消息虚不虚假,你自己心里清楚。”叶沐溪眼里闪过一丝揶揄。
尚容白色衣袖里的拳头紧握,她怒视着叶沐溪,目光从叶沐溪的朱唇转移至清澈的眼睛,最后上移到叶沐溪发顶的暗红发簪上。
“那蝶簪是哪里来的?你先前明明没有首饰的,不会是偷来的吧?”尚容指着叶沐溪头上的血蝶簪,说话时的气势和街上的泼妇有得一拼。
“怀疑别人偷盗的同时,请拿出证据,要不然这样会污人清白,谢谢。”叶沐溪无甚感情地开口,她靠着栏杆坐在扶手上,继续道:“簪子是少门主送给我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含润哥哥?”尚容低声喃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那暗红剔透的簪子,她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霸道地命令:“我不信,那应该是给我的。你快把它还给我!”
往常的时候,含润哥哥也会给她带过各种小玩意,所以这次肯定也是这样。这簪子是含润哥哥送给她的,只是中途被叶沐溪抢了去!
尚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看叶沐溪无动于衷,始终没有要把簪子给她的意思,于是她直接上前动手去抢。
尖锐的指甲在叶沐溪脸上滑过几道红痕,叶沐溪不由得龇牙。她正坐在游廊的扶手上,游廊之下便是冰冷的池水,尚容这一抓不要紧,顶多脸上疼几下,可是她扑过来的动作特别猛迅,还一只手推在叶沐溪的肩膀上,看得出来,她想把叶沐溪推下水去。
这简直不能忍……叶沐溪抓住身旁的柱子,侧身一脚迈出栏杆,顺着尚容的动作,借用异能和巧劲轻松地把尚容给推进了池水里。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叶沐溪在游廊里站稳,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裙。看着池水中狼狈的尚容,她突然诡异地笑了,道:“你这么没礼貌可不行,姐姐教你怎样乖一点,做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另一边,停雪阁。
纪舒看着椅子上大红的斗篷,弯腰将它拿起来。
斗篷做工精细,里面是一层软滑的羊绒,外头绣有浮云仙鹤,看起来鲜艳漂亮……不用猜便知道,这是叶沐溪的斗篷,应该是刚才离开时,她忘记把这斗篷给带走了。
“主子,可否要属下送去给圣女大人?”暗卫是时候出现,低头半跪在地上。他一直隐于房梁之上,知道这斗篷是叶沐溪的,考虑到纪舒的身体等因素,他很是自觉地从暗中出来。
“不必,我亲自送去。”纪舒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他拿了一把油纸伞就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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