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厕里头一共有六个隔间,是左手边四个,右手边靠里面两个,外面正对门一大块玻璃镜带两个洗手台的格局。
她进厕所的时候里头静悄悄的,以她警察的敏锐直觉,立刻就断定了里头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谁知她才刚洗完手,拆了头发准备重新梳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左边最里面那个隔间里传来了冲水声。
大半夜的公厕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站着梳头,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把她吓了一跳,她抓着头发警惕的看向隔间的门。
就听到咔哒一声响,隔间的门开了。
然后,是细跟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
紧接着“吱呀”声响,一双穿着杏色细跟裸靴的脚,从门缝里伸了出来,踩在了隔间台阶下。
薛宁头皮都炸了,明明她刚才进来的时候,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的。
只要里面有人,哪怕动作放得再轻,在蹲位上如厕的时候,呼吸声也不可能小到她完全听不见。
这双脚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强忍着急促的心跳,逼着自己缓缓抬头,却看到一个皮肤白皙,戴着细框金丝眼镜的妹子从隔间里出来,朝着她甜甜的笑。
她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里头是玫红色的镂空短款毛衣和黑色打底裤,挽着和鞋子同色的挎包,来到薛宁旁边的洗手台洗了手,又补了口红,还冲着镜子里的她笑了笑。
虽然薛宁感觉她身上某些部分有些违和,却还是松了口气,女孩侧着身子理了理头发,便挎着包出去了。
她走之后,薛宁慢吞吞的梳着头发,开始回想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违和。
她瞟了一眼镜子,看着自己汗湿的后背,突然想起来,现在不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吗?为什么刚才出去的女孩会穿着风衣+毛衣?
她惊疑不定的看向空荡荡的大门口,又有两个年轻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们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穿着简单的黑白t恤,梳着马尾辫,看起来十分年轻,像附近大学里的学生,两人在她旁边照了照镜子后,便径直进入了隔间里。
在她们拴上门的一刹那,公厕里又静了下来,那道薄薄的木门,仿佛是一道隔绝两个世界的屏障,将一切声音隔离在薛宁的感官之外。
她在镜子前面静静站立了片刻,却完全听不见丝毫的人声和响动。
为什么她们关上门就不说话了呢?明明刚才还聊的很开心不是吗?
上厕所的人,再怎么样也要挪挪脚或是翻翻背包找纸巾,又或者清清嗓子叹口气什么的吧?
没有,通通都没有,她俩就如同通过那扇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半点踪迹也没留下。
这下薛宁是真的慌了,但身为警察的求知欲还战胜了恐惧,她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撞着胆子出声呼唤进入隔间的两个女孩。
一声。
两声。
三声。
她的声音飘荡在空荡的公厕里,还隐隐传来回声,却就是不见有人回答。
薛宁越想越怕,慌乱的拿起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和背包,转身就想离开。
却在这时,听到先后两声“咔嗒”声,从刚才那两位女孩进入的隔间木门上传来。
她拿着包包,站在卫生间门口警惕的盯着隔间门,然后就见到她们先后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微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有些好笑,在两个女孩子洗手的间隙,她看了一眼镜子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突然在转身的一刹那,发现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两个姑娘,除了打扮不同,为什么跟前面那个穿风衣戴眼镜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刚才她没发现呢?明明她记得她俩进来的时候不是长这样的啊。
可她们之前长什么样,薛宁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越想越害怕,在她俩转身要走出来的时候,连忙出了门,闪身钻进了女厕隔壁的母婴室里。
母婴室的门上有一块方形的玻璃,玻璃后面挂着蓝色的布帘遮挡外面透进来的视线,但里面的人却能稍稍拨开挂帘看向外面。
薛宁就这么做了。
她缩在母婴室的门后,拉开布帘的一角,悄悄往外看,却看见了一副让她毛骨悚然的画面。
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眼神直愣愣的走了出来,然后,便径直穿过小路,进了前面的芭蕉林,直接消失不见了。
薛宁心里阵阵发紧,她总觉得这座黑暗的公园里,潜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让她望而却步。
她越待下去,夜越深了,亮着昏黄灯光的公厕,在这死寂的黑夜里,就像是一座深海之中的小小孤岛,随时可能被吞没在漆黑的浪潮里。
她滞留在小小的母婴室中,进不得退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她就想起颜九九学过玄学,替安倩收过怨灵的事情来。
颜九九赶到芭蕉园门口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果然不对劲。
整座公园上空,完全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雾,从门口看,里头的格局和气场全都变了,像是和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产生了某种奇妙的重合。
她掏出八卦镜照向了上空黑黑的云层,却发现镜中射出的金光,完全无法穿透黑雾,只能看见天空层层叠叠的黑云盘桓聚集,压在公园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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