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发财路过村边的那条小溪,看到的画面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就见他媳妇和他的小女儿在小溪里泡着,边上有几个人在指指点点,却没人愿意伸手拉她们娘俩儿一把。赵发财连滚带爬的把人从小溪里拽了上来,小的那个胸口已经瞧不大出起伏了,大的那个浑身凉如冰块,出气多进气少。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的赵发财红着眼睛死盯着那几个看热闹的,为什么不伸手拉一把?那几个人嬉笑着一哄而散,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在说这是活该。
村里的赤脚医生到底有些医德,看着赵发财背上背着的,怀里抱着的,还是把人留下来了。夜里,赵发财家的醒了过来,看到守在她床边的男人,抖着嘴无声的哭了出来。
被惊醒的赵发财唬着脸:“你要死都不想走,何苦带上我闺女!”
“哪里是我想死,我们娘儿俩就跟中邪似的往那溪里走,肯定是商家那恶婆娘害我……”
“她要真有那么厉害,神官还轮得到张青青?”赵发财根本不信,转身去看赵兰,还在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烧。
赵发财一家是在一星期期限内的最后一天离开的三姓村,他女儿烧坏了左耳,好在人没烧傻。他媳妇身子骨彻底坏了,也闹腾不起来,就天天在家诅咒商家人。
商元倒没想到赵兰的命如此硬,神情不悦的揪了揪小狗的毛,她到是想再出手,却胸口一闷,也不知道是魂归地府的小商元觉得可以至此为止,还是老天爷要让赵兰命不该绝。
期限一过,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的张虎一家,清早就被人撞开了家门,从被窝里生拖了出来。张虎家的哭天喊地,却没人理会。有人在厨房里找到睡在柴火堆里的张青青,就见她鼻青脸肿神情呆滞。
村长背着手,冷着脸站在院子里:“把人捆了,丢出村子,要是他们敢进来一次,就打一次。”
张虎怯懦的动了动嘴皮子,一点音儿没出。张虎家的扑过去抱住村长的大腿:“我们走!我们走!我们收拾收拾就走!”
“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以为村长是跟你们说笑的?”有村民奚落道:“但凡要点脸的,像赵发财家那样的,乖乖离开多好。”
张虎一家子走了,张青青被他们关在了原先住的老屋里,等张青青千方百计撬了锁,哪还见的着人影,在村里游荡了几日的张青青在某一天再也没出现过,自然也没有人关心。
其林镇是八村五镇里最繁华的地方。其林镇的中心是一条马路,是八村五镇去往县里的交通要道。马路两边是一栋紧挨一栋的水泥门面房。
每逢三、六、九赶集日,八村五镇的人都会聚集到其林镇,或是出售自家的农产、手工,或是购买生活所需,去县里的客车,除了逢年过节,也只在这几个特定的日子里往返。
商兰紧紧牵着商元,跟在商妈后面采购生活用品。供销社里人头攒动,商元嫌烦,却也没闹腾,一脸忍耐的任商兰牵着。
倒是商兰发现了她家小妹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跟商妈打了招呼,带着商元走出了公销社。
“看你这小脸,妈还说特地带你来赶集。”商兰把手伸进商元的衣服里摸了摸,还好没出汗,在外面站一会也不怕着凉。
商元眨了眨眼睛,略无辜的回望商兰,她也想看看赶集是什么样的,但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商兰?”出声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袄子的女人,神情得意的挽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商兰回头:“是你啊,李桃花。”俩人是小学同学,素来不对付。
李桃花扯了个笑脸,满是恶意:“听说你被退婚了?翻年你就十八了,都成老姑娘了,怕是要是嫁不出去了吧?”
商兰脸一拉:“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又不是人人跟你一样在家里呆着讨家里人的嫌,恨不得倒贴也要把你嫁出去。”
“你!”李桃花一叉腰就要理论,她挽着的男人不耐烦的抽出手臂:“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李桃花原地跺脚,恨恨的瞪了一眼商兰,追了上去。
“那个男人是她丈夫吗?”商元问。
“是,小孩子别瞎打听,不好。”
“哦,那朵桃花真可怜。”无聊的商元刚刚用鉴定卡看了,短小。
“瞎说什么呢。”商兰戳了戳商元的额头。李桃花嫁的是镇里的人家,很不错了。
商妈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从公销社里挤了出来,商兰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商元也伸手拿了个小袋子,她以为她们就能回家了,万万没想到她妈从街头跟不同的人聊到了街尾,说的还都是三姓村的事。
三姓村的那件事不多时就在八村五镇传遍了,这会赶集遇到三姓村的人了,可不得把人拉住好好聊一聊么。
开头总是这样的:“哎哟,这是你家小女儿啊,真漂亮。”刚开始商元还能礼貌的回个微笑,三次之后她就直接全程死鱼眼了。
事实上,三姓村的事在村内平息的很快,盖因村长做主把属于神官的财产给全分了,他自己家还拿了大头。这是商元初次见识到村民们拜神求佛的功利心,拿了横财,家家户户都换了供奉,连商家也不例外,五花八门拜什么的都有。信仰虔诚那也是有条件的,做神仙的你不保佑我,我转头也就能把你忘了,神仙那么多,总能换到一个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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