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就是个被父母视为嫁妆储备金的小儿子,如何在三位姐姐的压榨之下艰难求生,千辛万苦地考上大学,却面临着毕业即失业、仍旧要回老家被父母安排与某个富有的女人结婚的故事。他看出来陆追源容易心软,就换了一条悲情路线走,果然收到了一些效果——她回头写了一封长长的电子邮件,搜集了一些致力于为男性争取就学、婚姻等方面权利的政府机构和社会组织的信息,详细地罗列出电话地址、负责人姓名,建议他向专业机构寻求帮助,在邮件的最后,她还写了一大段为他鼓劲的话。
裴正远收到这封书生气十足的Email哭笑不得,随手就点击了删除键。
苦情牌打得初有成效,然而想更进一步却是困难重重,只因叫石岩的那个小子跟护食的狗似的在一旁盯着,一旦陆追源站下跟裴正远多说了两句话,他就黑着脸过来打岔,或者折腾出一些动静来,把陆追源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
裴正远心想这样不行,得把陆追源约出去。只要约出去就好办了,以他的经验,对付像她一样的书呆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然而陆追源这个人实在有些无趣,不看电影不唱K,不爱美食也不爱逛街,就喜欢一天到晚宅在她的办公室里。裴正远曾经以感谢她写的那个邮件为名头请她看话剧,票强硬地塞在她的手里转身就跑,没料到晚上来赴约的却是他的女同学——陆追源随手就把话剧票转送给了电梯里遇到的实习生。
眼看一个月的实习期就要结束,他却一次也没有把陆追源约出来过,心里焦灼不已。
一直到实习结束之前最后的那个周末,研究员们凑了份子请实习生吃饭,当做半正式的饯别宴,裴正远才找到了机会。
第41章 暗示与明示
得知陆追源晚上要去赴宴,同席的还有裴正远那家伙,石岩心里就不大痛快。
“就不能不去吗?”他皱眉看着陆追源把换下的工作制服挂上衣帽架,换上她自己的外套。
她正在口袋里翻找车钥匙,听到他问,停下了动作,奇怪地望向他。那目光仿佛在说:为什么要拦着她?
石岩语塞了一下,不过很快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阻止她晚上出门的理由:“我是说……你不是忙着准备考试吗,回来晚了又得熬到半夜。”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所里组织春游我没去,上上次年尾员工聚餐我也没去,可能别人看着太不合群。”陆追源叹气,很苦恼的样子,“这次我本来也想拒绝来着,孟阿姨私下里说了我一通,让我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
好吧,她确实需要正常的社交,而不是24小时对着他一个人。
“那早点回来。”石岩将她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记得不要喝酒,尤其……尤其别人敬你的酒,你千万别喝。”他意有所指,就差把这个“别人”指名道姓。
陆追源回了一句知道了,答应说:“我回来还要开车,不会沾酒精的。”
后来那天晚上陆追源确实做到了滴酒未沾,醉的是裴正远。
去的人凑了四桌,裴正远作为仅有的两个男生之一,本就是重点关注对象,他还不怕死地拎着酒瓶子在酒桌之间乱窜,上来先给前辈们都敬了一圈,同学有趁机起哄的,他也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跟喝白开水一样,表现得相当豪爽。
结果宴席还没过半就醉了,脸红红地一直傻笑着,抱着个靠枕在包厢角落里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散席之后,组织宴席的人事善始善终,本着对学生负责的原则,安排几位没有喝酒的同事亲自开车送实习生们回学校。
陆追源被分派到送两位女生和裴正远回学校的任务。
裴正远睡了一觉之后酒醒了不少,在副驾驶上当起了人肉导航:“我们学校这个时候前门已经关了,往XX路上的侧门走……对,就是前面十字路口右拐……进门往左就是宿舍区……这里停一下。”他扭过头提醒后座两个女生,“嘿,醒醒,你们的宿舍到了。”
两个瞌睡得头碰头的女孩骤然清醒,一边对陆追源道着谢一边下了车。
车子继续往前,拐过一个弯,停在男生宿舍的楼下。
裴正远极力邀请陆追源去楼上坐坐:“楼管这几天有事不在,出入很方便的。”他反复强调这一点,另外还说,“我舍友都是大四的,刚刚毕业搬走,现在整个宿舍就我一个人住。”
“不上去了。”陆追源面露倦色,“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洗漱睡觉。”
“来嘛,我的宿舍也有浴室,24小时热水,还挺干净的,不如洗把脸清醒一下再走?你回去还要半个多小时呢,疲劳驾驶多危险。”他锲而不舍地邀约。
“没事,我包里有薄荷糖,真要困了就含一粒。”
听她这么回答,裴正远沉默地解了安全带,却并未下车,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上。
陆追源困惑地看着这个迟迟不愿意下车的人,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看不起我。”静默了许久后,他干巴巴地抛出一句。
这顶大帽子扣得实在太冤屈,陆追源只好解释说:“我真是想早点回去休息,也真是随身带着薄荷糖,不是不愿到你的宿舍拜访而随口撒的谎。你看,我不仅带着薄荷糖,包里还有清凉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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