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迅速想到若是萧岭乘乱起事,绝不可少了谢氏这个把柄。
略加思索,她道:“快,准备一条小船,我一定要把盈盈找回来。”
丽景门已破,羯人潮水一般涌向城外,哪知道萧岭在那儿已经埋伏下了天罗地网。
酣战直到凌晨,启明星亮起,萧岭从成山的浮尸上站起来,满目疮痍,他自己身上背上也都是刀口,情急之下他只是扯过一张旌旗,匆匆裹住伤口。
他让手下点下兵将,其实顺眼望去,他就能看出一二,果然来人报:还有三百余人。
萧岭低头,竟然笑了出来,只是带着些许苦涩,他带出来六千精兵,却只有三百余人苟活,为将者,如何跟他们家人交待。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从远处打马而来,口中高喊:“将军,齐王,齐王将夫人,将夫人…”
萧岭浑身大震,“他怎么样?你快说!”
那人扑到近前,跪在萧岭脚边,大哭:“那仲楚翻墙而入,乘乱将夫人强行带走了。”
萧岭将手中的刀捏紧几分,又问道:“东观可去了?皇帝呢?”
那人再次大哭:“皇宫都乱套了 ,卑职赶去的时候,东观已经燃起大火,陛下,已经驾崩了。”
他说话声音极大,带着颤声,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皇帝已死,那大雍还在吗?
活下来的将士,自己本身,又将何去何从。
萧岭此时却无暇顾及他人,只因那人道:“卑职去之前,齐王已经领旨进宫了。”
他心地猛然一沉,步步算计,步步小心,哪知道在这一头居然被皇帝摆了一道。
萧铉居然如此提防自己,给了天下兵权,却又暗自找了齐王入宫托孤。
凌晨的风最凉,吹的几乎要让他倒下,几个人发觉萧岭不对劲,上去想要搀扶住,刚伸手就被萧岭虚虚推开。
几缕乱发荡的眉间,萧岭的双眼如同充血般赤红,他喃喃道:“他肯定从敦华门出去了,肯定是。”
萧岭命人牵马过来,迅速点了一百人,跟随他往渭水之畔而去。
在密林中的封勋刚结束城内的战场,迟迟赶来,就瞧见萧岭带人离去的背影。
仲楚跟在他身后,脸上也挂了彩,一身血污,两个时辰前他返回洛阳城寻找萧岐的身影,正赶上封勋与羯人鏖战。
他向封勋要了一堆人,狂奔上城楼,快速开辟了几个制高点,想尽一切办法占到了先机。
羯人已经暂时退避北门之外,封勋带着活下来的人和一些百姓,往南边去。
封勋见萧岭如此行色匆匆,面带疑惑,仲楚见状,对封勋道:“三公子,你过来,我与你说件事。”
封勋附耳过去,仲楚低语了几句,他脸上大变,惊诧道:“可是真的?”
仲楚颔首,“句句属实。”
封勋暗忖,齐王进宫必是托孤,辅国公心思深沉,常年向姜淳下毒的,要做的可不止一个王位。
怕是意在皇位了。
他掉转马头,对仲楚道:“你我悄悄地,看他如何,随机应变。”
萧岐这边天快亮时,终于带着雍王渡过了渭水,雍王年幼,且受了伤,走得并不算快,全由萧岐搀扶着。
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雍王嘴中念念有词,他道:“王叔,我不中用了,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萧岐带着焦急,但还是按耐住,蹲下来劝说道:“陛下,你现在已经是陛下了,若你有闪失,臣等…”
哪知道,雍王猛地将他的手甩开,破罐破摔的模样,“这个皇位,谁想要,谁就要去,我真的很累了!不想走了!”
萧岐站起来,四周探望一圈,这一带有间甘露寺,能勉强休息,他派仲楚转告姜淳等王府众人,若是走散,就在甘露寺中等候。
此地已经离甘露寺不远了,他从所站的地方就能看到一角飞檐,可重要的是,还能看到股股白烟。
若是些许人在那儿歇脚躲避,断不敢烧起这样大的火堆。
此中必有诈,是想让人以为那儿有人,前去求救。
他本不必前去的,可想到姜淳可能就在那儿,或许被人劫持,或许苦苦等候,也不一定。
若就这样走了,擦肩而过,天大地大,何时方能相见。
思虑至此,萧岐将雍王的背上的包裹取下,将里面的圣旨和玉玺妥确认再三,让雍王待在原地。
自己走近林中,找到一颗合抱之粗的大树,将包裹埋在大树下。
雍王在小路旁战战兢兢,等了一会儿,见萧岐出来了,他欣喜道:“那儿有寺庙,王叔,我们快去吧。”
萧岐他拱手道:“陛下,臣先去探查一番。”
雍王道:“一路上有封家的三公子在抗敌,都没出什么事,可见羯人并没有渡河,王叔谨慎过头了。”
他抬脚要走,萧岐拦住去路,正色道:“陛下,不可大意啊。”
雍王愁眉,“王叔,我已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衣衫也湿了,还受了伤,你就谅解一下吧。”
说着已经颠颠地跑向那寺庙了。
萧岐跟在他身后,刚进寺庙,便觉得不对劲,眼神余光中,已经有人在暗处搭好短箭,对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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