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嘴角含笑,暗忖王妃打太极的功夫越发高超了。
姜淳等着她将话题引到自家兄嫂身上,可沈氏偏不上钩,两人闲扯了半日,尽是些无关的事情。
直到有人来引荐,说辅国公夫人到了。
姜淳忙叫人抬了一张软椅出来,刚拾掇好,国公夫人谢氏挺着肚子来了。
姜淳将沈氏抛在一旁,笑着迎上去道:“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谢氏是萧岭的嫡妻,成婚三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现在肚子还怀了一个。
老王妃每每说起这事,眼睛总往姜淳肚子上瞄,而姜淳出了微笑,还能做什么呢。
好在谢氏温和大方,模样又生的好看,在圈中名声不错。
在姜淳前世印象里,她与辅国公是一对眷侣,更是齐王坚实的拥护者。
谢家世世家学医,祖父曾任太医院院首,所以谢氏也懂些医术。
谢氏常来给老王妃请安,老王妃要来了她调养身子的药方,让姜淳也试试看,如今姜淳已经喝了一月有余了。
众人的焦点放在王妃与国公夫人身上,沈氏自然而然退出人群。
袁芷与袁蔓这会看完了烟火回来,袁芷问她母亲舅舅的事可说了。
沈氏摇头,袁芷道:“母亲怕什么,她在我家养了这么久,不过一两句话的事,有这么难吗?再说了,在文明殿她与王爷不挺恩爱的吗,王爷指定听她的。”
沈氏带着两个女儿踱步出了花园,淡淡道:“你以为现在的王妃,还是以前的姜淳吗?傻丫头。”
袁芷歪着头,而后转问袁蔓,“长姐说说,王妃哪里不一样了?”
袁蔓捏着团扇,望着满园的滴水芙蓉,她记得姜淳小时候说过:她最喜欢芙蓉花。
她捏紧了扇骨,闭口不语。
袁芷习惯了她这副藏锋守拙的样子,继续道:“那就让父亲来说呗。王爷这点面子还是卖的吧。”
沈氏看看她可怜可爱的女儿,真不知说她蠢,还是说她傻。
又或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吧。
沈氏道:“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园子太香了,我待不下去了。我去给老王妃请安,你们一起去。”
袁芷摇头,道:“不去不去,方才在正殿已经拜见过了,我是不去了。不然那群老妯娌又要给我介绍夫君,我头疼。娘亲,你就说……”
她转转眼珠,灵光一闪,道:“你就说我贪吃,吃坏了肚子,先被送回去了。”
沈氏无奈摇头,她转向袁蔓。
袁芷一把揽过她姐姐,道:“长姐也不去,我们一起回家了。再说姐姐也不想去,是吧?”
袁蔓道:“母亲去吧,我陪着妹妹。”
有袁蔓看着,沈氏放心两分,带着女婢嬷嬷匆匆往荣安殿去了。
等沈氏走了,袁芷松开袁蔓,掸掸衣袖,道:“长姐,你该感谢我。”
袁蔓不明白,“感谢你什么?”
“去了荣安殿,又要挺老王妃絮叨他家儿子和儿媳多么恩爱,多么天生一对,你不吃味吗?”
袁蔓扬起脸,瞪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去,袁芷笑嘻嘻跟她后面,语调高扬,她道:“看着满园的芙蓉花啊。你不记得吗?姜表姐她最喜欢芙蓉花。可母亲偏对芙蓉敏感,闻不得那香味。所以家里没有半朵芙蓉。当年你学蹴鞠,把球踢到墨竹院内,砸碎了她偷偷养的一盆,她找你理论。母亲知道后,还很不开心,觉得姜表姐在跟她作对。其实,如果你不把球踢进去,谁会知道呢?那时候我就在想…”
袁芷凑到袁蔓跟前,道:“你对表姐很有敌意呢。”
袁蔓低头一笑,端的是雅典端庄,“你误会了。不过是巧合。”
“巧合?”袁芷又掰着指头道:“那年若不是你把奴仆都叫走,表姐怎么会叫不来人,怎么会自己去树上拿风筝,怎么摔伤了退。”
袁蔓仍旧不说话。
“其实呢,这些事本是小事,但累积起来,也挺见人品的对不对啊?长姐?”
袁蔓抬起一只手,按住眼睛,而后睁开,道:“你想说什么?”
袁芷摊手,“不想说什么啊?福兮祸所依,表姐摔坏了腿,可后来还是王爷送回来的,没想到吧,说实在的,我至今都记得你的表情。”
“够了!”袁蔓扔下一句话,抽身快步走上浮桥,袁芷在后面叫道:“长姐,你想训我就训吧,这么装累不累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袁芷还在喋喋不休,仿佛她在家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给长姐添堵。
袁蔓已经练就了一副视而不见的功夫,任凭袁芷说什么她都能做到心平气和。
只是,她方才说的,真真戳到了袁蔓的痛处。
这时,袁芷又道:“对了,我记得王妃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她不是跟我没差几天嘛。没过多久我们又要过来了哟,长姐你开不开心?”
说到生辰,袁芷不记得,她却还记得。
最初,忠毅侯夫人那就是自己姑姑带着女儿回门时,袁蔓的生日是搭着还是婴孩的姜淳过的。
她虽然年纪极小,但仍清楚记得那明明是深秋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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