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当然是萧定海喊的,他站起来,走到堂屋中间,面对皇帝也不下跪,插着腰环顾一周,而后道:“陛下神智不清,但还是听得清的吧。”
皇帝眨眨眼,表示他都听得见。
萧定海道:“太后,你手中的可是立储的圣旨。”
太后知道他肯定是坐不住要捣乱的,但是不怕,杨家已经控制了御林军,整个东观四面环水,只有一条浮桥还被自己人把持住,萧定海纵然有三头六臂,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于是她点头,“是的。这是立储的圣旨。”
心中的想法得到证实,大家都坐不住了,如水滴在油锅里,纷纷炸开花来。
“陛下还值盛年,怎么现在就宣布退位吗?”
“陛下身体究竟如何,太后是不是得有一个交待。”
“兹事体大,几位亲王和辅政大臣都不知道,就太傅一人说了算吗?”
诸如此类的议论纷纷,太后看了一眼太傅,杨矩终于撑开了半抻着的眼皮,门外人影重重,哗啦一声,明显是盔甲相碰的声音,永王和楚王惊恐起身,呼道:“太傅,你,你要逼宫吗?”
太傅拄着拐杖,轻轻扣着地面,低哑的声音在喉咙间打转,“不是老臣要逼宫,而是老臣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场景,所以为保储君继位顺利,为保陛下安全,所以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有异心的人…”
“异心?”萧定海挑眉,声如洪钟,“太傅是在说本王吗?”
太傅捏着山羊胡,眯眯一笑,“老臣不敢。”
“不敢?”他哈哈大笑,“居然还有你太傅不敢做的事情?”
萧定海拍拍手掌,一直立在身后的两个随从,从角落里把一瑟瑟发抖的人扔在堂上。
众人定睛一看,呼道:“梁大人,你,你怎么搞成这副这样?”
梁怀现下穿着太监的衣服,浑身颤抖,龟缩在地上捂着脸不敢抬头,太后坐不住了,她焦急道:“汝南王,你要什么?”
“太后怕还不知道吧,鸣风观于昨晚被烧毁…”
他在太傅眼中看出一丝动容,他道:“本王知道,这是太傅下令烧的。”
杨矩道:“王爷可有证据?”
萧定海指着梁怀,“他就是证据。清徽道长,神仙丹药,不都是梁大人孝敬你的吗?”
杨矩道:“这事是梁大人操心,老臣了解的不多,陛下晕厥之后,梁大人也失踪了。王爷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哎呀,太傅,你说谎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萧定海摸一把后脑勺,道:“梁怀还不是被你藏起了。”
杨矩看了萧定海道:“老臣藏他作甚?”
“因为药有问题!”萧定海没精力跟他弯弯绕绕,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太后一惊,怎么会?!进阊阖门的时候利器就会被手走,怎么他身上还有刀。
众人的尖叫还未出声,只见萧定海一刀扎在梁怀手背上,鲜血四溅,溅红了他的眼睛。
“说!”他挪动刀背,梁怀惨叫连连,哭道:“是,是太傅大人让我假托清徽道长的名义,做了丹药,那丹药其实,其实并无任何功效,只是加了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材,譬如鹿血牛鞭之类,长期服用,非但,非但,不会强生健体,反而会让人气血亏损…啊啊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萧定海嘿然一下,透着嗜血的疯狂,他抬眼看向杨矩,“太傅还有话说吗?”
杨矩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仍旧淡定,他道:“王爷这样逼迫,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萧定海闻言,终于将短刀抽出来,“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他转身,面向萧岐,“齐王,你在岱山遇刺,是否也是太傅所作?”
杨矩一惊,道观确实他烧的,本来不想烧毁的,毕竟动静太大,犹豫太久还是下了杀手,但他真没有派人刺杀萧岐。
无缘无故,他没有理由。
杨矩哪知萧岐暗查道观的事,面对这样的指控,他也摸不着头脑,看着萧岐不说话。
萧岐低着头,想起清徽临死前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承受着大家或询问或憎恨或疑惑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全场哗然。
是否是杨矩所为,他并关心,他就是要激怒杨矩,这样他才会露出破绽。
于是萧岐毫不示弱回击过去,他道:“说起来,我还想问太傅另一件事。十年前,我父亲,究竟为何而死?”
杨矩面色终于有一丝动摇。
第46章 死人
“齐王,十年前的事,你可以待会再慢慢问。”
萧定海将短刀翻了个面,好似在欣赏上面的鲜血。
他又问永王和楚王,“两位王侄,你们觉得太傅这算不算谋害君王,残害忠良,居心不轨呢?”
永王和楚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哆哆嗦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答!”萧定海一声咆哮,永王浑身一抖,软在地上,身下官服一片濡/湿,萧定海骂道:“废物,都是废物!”
他道:“皇室尽是你们这等废物才让这个女人和老匹夫玩弄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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