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玉颔首。
书房里顿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几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原琼突然垮了肩膀,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封信递过去,“你们看看吧,这是水秀从宫里传回来的消息。”
三兄弟凑近了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连最稳重的原筝都炸了。
“皇上,他真是欺人太甚。”
原玉冷笑一声,“莫非是真当我们原家无人了吗。”
“既然皇上摆明了要收拾我们,父亲,我们一昧的忍下去还有意义吗?”
“现在只是妹妹,以后就轮到我们,原家手握兵权多年,皇上将来即便收回了兵权,也不会对我们彻底放心。”
原筝跟原玉对视一眼,拳头紧握,面现纠结之色,最后眼睛一闭,下定了决心。
原筝倏地跪下,双手抱拳道:“父亲,原家人一日不死,皇上一日不会心安。”
原玉紧跟其后:“父亲,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原家儿郎没有一个孬种,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没了我们守候,家里妇孺又该何去何从。”
“父亲当知道,犯官女眷,运气好点充入教坊司,若是运气差了”
“好了。”原琼猛的打断他们的话,胸口起伏的厉害。
原玉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儿子所言,俱出肺腑。父亲三思,儿子告退。”
三人临出门前,原玉突然道:“大哥,武儿今年虚岁也有十岁了吧。比我们洪儿大三岁呢。”
原筝不明所以,想要细问,原玉已经走远。
而原琼听到那席话心神俱震,武儿,洪儿。
若是他真的不作为,不止原家儿郎,就连武儿,洪儿他们也躲不过斩首的命运。
原琼哀叹一声,胸口一滞,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他踉跄着坐回椅子上,视线定格在水秀传回来的书信。
良久,苦笑了一声。
皇上啊,你可真是不给我们原家一条活路呢。
……………
五日后,朝堂上。
厉澜处理完百官的奏报,眉间隐现疲惫之色。
大太监把拂尘一甩,尖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原筝从武官里出列,“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厉澜呼吸一乱,很快恢复镇定,“爱卿有何事啊?”
原筝:“臣状告内阁侍读余望余大人,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现有苦主正在将军府等候传召,请皇上决断。”
余望眼前一花,只觉得是无妄之灾兜头泼下,赶紧出列,“皇上,臣冤枉。原将军分明是污蔑。”
厉澜凌厉的目光扫过原筝,原筝淡然自若,只道:“是不是污蔑,请皇上传来苦主即可。”
厉澜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的收紧,他如何不明白,原家这是来者不善。
也是,他前儿个才把贵妃禁足,如今原家就在朝堂上对他发难。
好一个原家,真把朕当傀儡了,任由你们原家人操控吗。
☆、嚣张的贵妃娘娘(三)
“主子,主子,不好了………”
睡莲院,一个小宫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冲进了内室。
屋内,一名穿着宫装的美人正在修剪花枝,听到喊声手一抖,上好的花卉毁了。
美人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很快又消失不见。目光淡淡的看着来人,从容自若道:“何事惊慌?”
小宫女眼眶红红,听到询问,嘴巴一瘪,低声啜泣,“主子,老爷他,他被人弹劾了。”
宫装美人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小宫女,怎么知道前朝之事?
小宫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极了,“奴婢,奴婢听到其他人说的。”
“现在宫里都传遍了。”小宫女又补充了一句。
宫装美人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好似万事不过心。
小宫女急了,“主子,你难道不管老爷了吗?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父亲啊,他生你养你这么大”
“好了。”美人打断她的话,想到余家人,美人心里一阵厌恶。
原主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么一家人。不过原主也真够窝囊的,被家里人欺负就算了,连贴身丫鬟都不跟她同心,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原主在这里,恐怕立刻就跟着这丫鬟的思路走了。
余盈心中鄙夷更甚,跟这么一个窝囊废同名,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还好这身体的底子勉强,倒拾倒拾也能看。
只是这贴身丫鬟不能再留了,不过到底跟原主有多年主仆情谊,她动手总归不合适。
片刻功夫,余盈心里就有了计较,她问:“你可知道是谁弹劾的?”
小宫女目光愤愤,“还不是原家,前些日子才欺负了主子,现在又欺负老爷,他们真是太坏了。”
想起那天被人当众叱责,在大暑天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余盈的眼中也有了恨意。
她活了两辈子,何曾吃过那么大的亏。
原氏,贵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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