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时,蒲央央便被百草小师兄拉着去厨房吃饭,至于她的师兄师姐们,听说不是已经到达辟谷的境界了,就是正在练习中,饭食对他们来说,乃是羁绊。
因此,整个寒光殿里需要吃饭的人,两只手便能数的清。
岂知两人来到厨房前,还未进到厨房,便见几人匆匆从厨房推门而出,鼓着腮帮子示意他二人快走,怎知还未走出两步,有一人便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地。
百草师兄拉住其中一人:“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这师兄刚刚吐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厨房……新来的小丫头……做的饭太难吃了……你说不吃吧……她还动手……”
这师兄还准备说什么,便被另一人拉着向前:“别说了,快走快走啊!你再不走,又要被她抓回去吃饭了!”
蒲央央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冲进厨房里,见齐悦儿正举着把菜刀站在饭桌旁,眼神凶狠的盯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师兄。
这人拿着筷子战战兢兢,便往嘴里扒着饭,边时不时抬头看看齐悦儿,想伺机逃走。
齐悦儿瞪着眼,将刀背在桌子上磕得哐哐直响,厉声道:“别想逃,吃完才能走!”
再看看这桌上的饭菜,蒲央央不禁有些大跌眼镜,米饭里夹杂着黑色黄色的沙石,整颗煮熟的白菜上还爬着数只无故丧命的青虫,一整块如砖头般的肉左边焦黑如炭,右边却还在渗血。
蒲央央哭笑不得道:“悦儿,你做饭都不洗菜切菜的啊!”
齐悦儿一脸茫然,噘着嘴道:“今早武大娘下山前,并没有说过菜要洗要切啊,我问她,她说简单的很,直接扔进锅里炒就行了!”
蒲央央低头一看,方才埋头吃饭的师兄偷偷摸摸的,趁着齐悦儿说话的功夫溜了出去。
齐悦儿正要去追,蒲央央拉住了齐悦儿的手:“悦儿,莫要强迫人!”
百草师兄拎起白菜抖了抖,一只大蜘蛛掉了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一脸嫌弃道:“姑娘,这……这饭恐怕吃不得吧!”
齐悦儿一拳锤在桌上,气鼓鼓道:“我说吃得,就吃得!”
百草师兄看了看桌上的裂纹,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小的黄毛丫头,讪讪道:“吃得,吃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好饭,饭好!”
蒲央央笑着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到炉灶旁,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齐悦儿走到蒲央央身旁,委屈道:“央央,我知道我不会做饭!可那武大娘什么都没教我,说走就走了!”
“没事!”蒲央央看着齐悦儿宠溺一笑:“慢慢来!你歇歇!我自己做!”
不久,蒲央央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来。
百草师兄鼓着腮帮子朝蒲央央竖起了大拇指:“这才算做吃饭!百花师妹,你的手艺不错!”
齐悦儿不言不语,埋着头低调的奋斗着,唯恐自己吃少了。
这日之后,寒水殿的所有弟子都学会了辟谷,除了蒲央央和百草师兄。
就为此事,百寂师尊觉得面上无光,看着蒲央央与百草师兄便摇头叹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日不过是打坐修行,练习功法,吃饭睡觉,索然无味。
所幸,不知不觉中,也熬到了试剑会。
所谓的试剑会,其实和剑没多大关系,仅仅相当于每月让掌门来检阅一下各楼弟子是否有长进,大有长进的有赏,不进反退的则罚。
据说自从尹竹来了之后,次次都是长进最大,领赏最多的。
试剑会这一日,各楼不会御剑的低级弟子都起了个大早,拿上各自的佩剑,齐齐聚集在寒水殿主殿外。
而在这不会御剑的弟子当中,蒲央央与百草师兄皆是两手空空,他二人进门不足三月,还未有佩剑的资格。
不久后,师兄师姐们便从各个楼的高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踏着各自或精美或简朴的佩剑,白衣翩翩,神采飞扬,一颦一笑间皆是意气风发。
蒲央央仰望着,这漫天如一的白衣间,不知有没有尹竹的踪影。
很快,各个楼的弟子们便纷纷落地,归到各自的队列。
蒲央央这才发现,即便是一种颜色,各楼弟子的衣着还是有些许差别的。他们凌峰楼的衣服上绣着金边,而凉光楼的衣领是紫色的,寒水楼袖口的内衬是蓝色的,玄冰楼则是纯白色的。
蒲央央正盯着寒水楼蓝色的袖口发着呆,忽见有一只袖口晃了晃,似在对她招手,她抬头一看,正是尹竹。
那日天黑未看清,此时远远望去,尹竹身姿风雅,朗目如星,在一众弟子中显得尤为出类拔萃,他对着蒲央央兴奋的招了招手,笑得如沐春风。
蒲央央淡淡的点了点头,自那日见过尹竹之后,她心里便有些沉重,想笑也笑不出来。
尹竹还是笑,笑得又憨又傻,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上。
蒲央央无奈一笑,脑子忽的又开始发晕。
即便闭上了眼,眼前还是一片惨白,这是……又要想起些什么了吗?
混沌中。
面前出现的仍然是那个叫阿柳的男人,除了衣着发饰有区别外,与阿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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