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邵垚森每天晚上都会打一通电话。
不过邵垚森很少同意跟她视频,而且他们的通话时间也在逐渐缩短着,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发现,还是两人明明清楚,却默契地缄口不言。
分开的时间超过两周,异地的坏处就渐渐凸显出来。
比如,才十一月中旬,时欢就闹着嫌宿舍里冷。
“晋市好歹也属于北方吧?学校也是抠门得一批,宿舍里连个暖气都不安,准备冻死谁呀?”时欢天生怕冷,一冷脾气就特别容易暴躁。
李诗尔忙宽慰道:“不是还有空调吗?晋市在中部地区,冬天没有真正的北方那么冷,所以可能用不太着暖气片。”
时欢哼哼着,语气还是算不上好,不过也没再怎么抱怨,动手捣鼓空调去了。
许是情绪不对,开空调时难免心不在焉。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欢和李诗尔两人“不约而同”都患上了重感冒,并且迅速演变为发热。
原因无他,显然,时欢同学把制暖开成制冷了。
也难为她们两个了,居然就这样睡了一夜,竟然谁也都没意识到什么。
时欢叨咕着:“我昨晚就觉得,这破空调不靠谱,半天都暖不起来,害得我哆嗦了一晚上。我都多少年没生过病了,都怪这里没有暖气,要知道我当时来晋市上学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以为这里会安暖气……真是气死我了,我要去新生群里发公告,提醒那些小学弟小学妹们,趁着还没来,提早换个学校上,晋大太坑了!”
时欢这人也就是嘴欠点,再闹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水花。
陆乔在一旁连连附和,伺候着喂她喝水。
洗漱过后,陆乔由着时欢任性,背着她去医务室。
临出门时欢想起李诗尔来,忙问:“小十二,你也去医务室看看吧,吊水什么的咱俩也能做个伴,我一个人也不会太无聊了。”
“合着我不是人啊?”陆乔幽怨地回头看了时欢一眼。
时欢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头,让他别打岔。
李诗尔坐在床边,抱着被子,轻轻摇了摇头:“我先不去了,今天上午还有课。等中午的时候去医务室拿点药就行,你们先去吧。”
说完挤出个灿烂的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她。
“那你记得去拿药啊,小脸苍白的,别硬撑!”
时欢趴在陆乔背上,一边出门一边扭头冲后边喊,后面的“别硬撑”三个字被关在门外,她还不死心地对着门大声喊。
李诗尔安静坐在床上,一边听时欢唠唠叨叨的嘱咐,一边笑。
笑容越来越大,眼泪却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泪水从脸上滑下,浸入胸前的衣襟里,消失不见,无声又无息。
一如她心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难过与孤独。
这病一病就是一个多星期,拖拖拉拉也不见好。
和邵垚森通电话时,也总是敷衍地“嗯嗯啊啊”几声,不多回应,唯恐他听出自己的不对劲。
那边邵垚森似有所觉,主动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后来两人甚至开始在微.信上用文字交流,但次数也不多,一天就聊两三句,反复来回就是“早上好”“睡了吗”“晚安”那几个陌生而又客气的字眼。
言语间疏离淡漠得让人眼睛疼。
李诗尔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个什么劲,一味的装模作样,真的是虚伪得可怕,又令人心生厌恶。
过不得那些异地恋的情侣最后总是变作怨侣。
多么深的情与爱,也禁不起这么两相敷衍的挥霍与折腾。
《爱情与婚姻》结课这天,李诗尔的病才终于见起色。
罗老师也没多为难大家,就只让大家填了份调查问卷,外加三千字的小论文。
李诗尔盯着自己填的那份表格的感情状况一栏,看了许久。
单身;热恋中;已婚。
三个选项。
最终她还是难免从众,勾画了“热恋中”一栏。
只是下笔的时候被旁边坐着的女生撞了一下胳膊,笔尖落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恰好穿过“热恋中”的“热”字。
如同在嘲讽和讥笑她的粉饰太平和笔不对心。
临下课前,罗老师挑了好几个同学站起来,问他们,在他们看来,什么才算是爱情?
几个人都支支吾吾,明显羞涩不好意思说。
倒有几个大胆的,主动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罗老师站在台上,边听边笑着点头,也不做点评。
只说:“每个人内心里都有一副关于爱情的标尺,那是你们对爱情的态度,也将会是爱情对你们的态度。只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谨记住,自己在此刻,内心还算澄澈纯净的时候,心底里对爱情的那份期待已经珍重。也希望你们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不要迷失了自我,忘掉自己也曾对爱情抱有一份诚挚热忱的心。”
李诗尔一边听,一边思考。
她问自己,在她看来,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情?
如果爱情是一幅画,李诗尔想。
不用多思考,
只需照着邵垚森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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