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接水声,一个轻轻的“嗯”字藏匿在其间。
“没吃饭?”李诗尔猜测着问。
那边笑了,“怎么,要再闯一次男寝,给我送饭?”
“不是……”李诗尔懊恼咬唇。
不太能联想得到,邵垚森他顶着那么一张单纯隽秀的脸,是怎么能丝毫不见停顿地说出这句话的。
“那你是想饿着我?”他语含抱怨,故意成分居多。
李诗尔被口水呛到,不知道改怎么接。
邵垚森只是发了个烧,不会把脑子给烧傻了吧?
这话……能称得上是调戏了吧?
有一秒冲动,她想气鼓鼓问回去,却又怕对面赖皮不认,再反过来质问她。
到时候被揶揄的还是自己。
但又怕他真饿着,于是别扭地提建议:“你可以吃月饼啊,我不是给了你好多嘛。”
“你吃了么,月饼。”
邵垚森喝了口水,被水润过的嗓音有点沙。
“没有。”李诗尔老实回。
那边又问:“怎么不吃?”
“一个人吃,不滋味。”
李诗尔本意是想说,她准备等时欢回来再一起吃。
可不知是她的话有歧义,还是邵垚森故意曲解。
他声音里含笑,也不知是在诱哄还是在发问:“想我陪你一起吃?”
李诗尔根本分辨不出,也着实招架不住。
中了邪似的。
很轻易就被他低沉的音线给诱惑到。
她鬼使神差地答:“好啊。”
空气有一瞬寂静。
李诗尔只觉耳朵烫到听不见任何声音。清了清嗓子,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却被邵垚森抢先开了口:“你先等一下。”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等着。
过了有几分钟,那边有轻微的开关门的声音,话筒里传来问句:“835?”
“对。”李诗尔呆呆点头。
大脑里的思绪在“他问她的寝室号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她的寝室号码的?他要干什么?”几个问题之间飞速跳转。
火光电石间,她陡然想到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可能。
邵垚森他……不会是要夜闯女寝吧?
李诗尔匆忙趿拉上拖鞋,小跑到门口拧开,探出头,走廊是空荡荡乳白色的灯光,明亮安静。
音筒里断断续续有细小的交涉声,然后声音猝然加大:“来阳台。”
嗯?
阳台?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李诗尔又重新回到屋内,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几颗星子疏朗地跃出黑屏,挂在浓稠的夜幕绸缎上,如珠点缀。
月亮撒着素色的光,圆圆落在天上空,一小半脸躲进云里,从树间枝桠里探出头。
是要一起看月亮吗?
她这样想,也问出了口。
邵垚森不答,只提示道:“向下看。”
李诗尔目光向下。
宿舍楼前的路灯打着光,有抱着快递盒子的行人,有晚间跑步的,有情侣,踏过那片光亮区,浸入夜色,去达目的地。
好不静谧美好。
……让她看这些吗?
李诗尔怀疑。视线再一寸寸上滑,骤然停驻在五楼。
她所在楼层位置的正下方。
邵垚森倚在栏杆上,单手拿着电话,姿态慵懒,微昂着头,望向她,整个人发着光。
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
这一幕就这样猝不及防闯入眼帘,视觉滞留,挥之不散。
邵垚森的眼睛直直看上来,像某种动物的瞳孔,很亮,静静流泻着光,耀过满天星辰。
李诗尔脑袋放空,只剩下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歌词。
“你推窗望过来,瞳孔是距我最近的星。”
两人目光对视,这么近的距离,手可摘星辰。
脸上的热度是褪不下去了。
李诗尔强装镇定,话里虽然仍是关心的,却已经不自觉开始煞风景。
“你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这边几栋宿舍楼的阳台防护窗只有一半高度,将将与栏杆齐平,上半个窗台都是空着的。
校方美名其曰,为了方便学生在遇到火灾地震等灾害时,可做为逃生之用——跳楼求生。
诚然,到底情况是否属实,校领导和学生们各自由心证。
手机里再次传来笑声,透着戏谑,邵垚森分明是嘲她大惊小怪。
身体却听话地稍微往里站直了点,小臂仍搭在横杠上,手里拿了个盒子,往上举了举。
是块月饼。
“一起吃?”他扬了扬眉骨,笑问。
“好啊。”
李诗尔飞快小跑去拿了一盒,学邵垚森单手拆开包装。
“你的是什么馅的?”邵垚森边吃边问。
刚刚拿的慌忙,没仔细看。
李诗尔把月饼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没闻出来。
重又翻过包装袋看:“是流心咸蛋黄的。”
“怎么没吃椰蓉的?”
以往在一起过的每年中秋,无论他家还是她家,最后一盒椰蓉馅的月饼,一定是小诗尔搜刮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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