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纪云舒双眸微睁,惊。
那是一颗冠珠!
她启唇:“你一直留着?”
“从未丢弃!”
那一刻,纪云舒眼眶微红。
没想到两年了,他还一直留着。她记得,当初去查阴阳尸案子时,他们因为大雨被困在一间破庙里无法回去,也是在那晚,自己发髻上的冠扣脱落,景容当即将冠扣上的珠子接了去,紧攥手中不肯还她,也是在那晚,她在他面前第一次
落发以示女子之名。
回忆飞速流窜,却只能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景容说:“与你而言,这或许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但对我而言,极其珍贵!”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纪云舒的“定情之物”。
纪云舒因他一席话不由得心底一暖。微微一笑。
第1017章 纪桓
这时——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众将士全部起身打起精神,谨慎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握紧手中的长剑,一副准备迎战的气势。
只见远处的马声随着火光一点点了靠近过来。
十几匹马,十几个人。
一人骑马在前,威风凛凛,一袭盔甲衬得他十分威严,那张脸尽管在火光的映照下,还是显得分外寒冷。
眉眼如鹰,扫视眼前一众将士。
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纪桓。
众将士看到是他时,这才纷纷放松了警惕。
将拔出的剑重新收回剑鞘内。
“纪将军?”有人上前。
纪桓面无表情的下了马,朝站在河边的景容走去,而无意间,他的目光扫了眼旁边的纪云舒,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持手行礼:“王爷。”
语气充满了烈性。
多时不见,纪桓的英容似要比以往更加硬朗许多,眼神中透不出半点可让人琢磨的情绪。
这和那个终日倒在佛堂里、喝得伶仃大醉的醉汉显然不像同一个人!
景容上下打量他,心里有些狐疑,更多的却是揣测,他想:纪桓本应将自己视为仇人,二人见面见面势必拔剑相对,但为何此刻他会如此平静?
“纪将军?本王不是已经命人通知你在三月亭等吗?”
“末将已经在三月亭等了好几天,但迟迟未见王爷前来,担心王爷在路上出事,这才快马加鞭赶了来。”
景容看了眼自己带来的那一千兵马,这么多将士在,谁敢动他们分毫?更何况还是大临的兵马,贼人但凡看到旗帜就已经避而远之了,哪里会出什么事?纪桓分明心有顾虑!毕竟纪家谋逆的罪名全拜景容所“赐”,景容必定担心他心怀恨意而在去侯辽的路上横生枝节,加上先皇有旨,革除了纪桓长林将军的头衔,所以以景容的性子,有极大的可能性不会去
三月亭与他汇合,他正是顾虑到了这一点,这才快马加鞭赶来。
但是看破不说破,景容全当自己是个糊涂人!
他说:“纪将军想多了,只是因为前两天下了雨,路上不好走,就耽误了一些时辰。”
“王爷没事就好。”
“不过既然纪将军都已经来了,那就不必再绕去三月亭,可直接去侯辽了。”
纪桓俯首。
景容:“不过今晚要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
“是!”
随即,景容拉住纪云舒的手朝马车那边走去。
可是走了两步,纪云舒停了下来,小声与景容说:“给我一点时间。”
景容压紧眉心,看了纪桓一眼,犹豫片刻,便点头走开了。
纪云舒转眸看向纪桓,时隔这么久再见面,他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纪桓完全像变了个人,在他的眼神中竟然有着几分纪黎的影子。
狡诈阴狠。
而在她心里,纪桓是个大将军,威风凛凛,一心只知道打仗建功,虽然性子鲁莽好动,但不喜阴谋算计,更不行小人之事,这就是他和纪黎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但——
现在的纪桓竟和纪黎是那么相像!
纪桓冷眼看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语气平淡。
难以听出内心的波动。
纪云舒眉心微拢,沉声道:“听说自从回到锦江后,你就终日以酒为生。”
他板着脸:“看来你已经见到婉欣了。”
“是,我见过她了,皇上传召她入宫,进了坊锦司。”
“皇恩浩荡,让婉欣入宫效力是她的福气。此次皇上又给了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必定拼死协助容王让侯辽归顺我大临,我也指望着能为我纪家洗轻罪名。”
“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纪桓冷笑,走近她,露出了一抹阴鸷的眼神:“不过你已经不是纪家的人了,纪家荣辱也与你无关,所以那种被人唾骂的感受……你是不会明白的,更不会明白为了抓住一丝机会而拼得头破血流的心情。”
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纪云舒的耳边。
使得她浑身一怔!
瞳孔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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