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地人,怎么会出现在东郊的屋舍?
第4章 死于非命?
“云舒,这五具尸体没人认领,明日你再多画几张,本官命人张贴出去,让人来寻寻。”
纪云舒拿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收拾起自己的檀木盒子,冷言道:“明日我不出活,你找别的画师临摹便是。”
“也行,时辰也不早了,本官遣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习惯了一个人走夜路。”
“夜路不好走。”
“我乐意。”
县太爷那是自找没趣,纪云舒性子冷淡,在外人看来便是自持清高,可他还屡次不改往她枪口上撞,不是自讨没趣是什么。
这会,人群外突然有人高亢一声:“让开让开。”
人群被拨开,冲出二十几人,腾出了一条宽敞的道,各个腰间佩戴长剑,衣着锦缎,面色肃威,铮铮的盯着前方。
顷刻,便见一名男子走来,男子青衫长袍,缎子上绣着淡紫色的瑯花,金靴玉佩雕琢,并非等闲,剑眉星目,笔挺的梁骨,薄冷紧抿的唇,一张俊朗的面容被周围的火把映照得格外分明冷俏,看似不动声色的神色上,却带着一股阴鸷的寒气。
而男子的身旁,立着一名魁梧大汉和一名眉色端正的中年男人。
纪云舒一眼便认出了那中年男人,自己的父亲纪书翰,此时,他不是应该在招待那位京城来的贵人吗?莫不成,那青衣男子,就是京城的贵客?
纪书翰自然也认出了纪云舒,见她一身男装,又往这死人堆里钻,心底顿时就攥起了一团怒火,可表面上又平平无泽。
县太爷瞧了眼周围,抓了抓脑,心底不明,过去问:“纪老爷,您这是?”
“刘大人,这五具尸体乃是这位公子的下属,你将你的人撤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纪书翰向来不把县太爷放在眼里,说话端着架子,傲慢得很。
县太爷语塞,既然尸体有人认领,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衙役撤到了一边。
“公子,是否要将这几具尸体抬到义庄去?”纪书翰变换了一张讨好的脸孔,轻声轻语的问。
那男子不语,冷灼焦目,看向五具死尸上,皱眉。
“他们五人昨日不是已经回京了吗?”
“昨天他们的确回京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公子,看来事有蹊跷。”大汉在旁回道。
当然事有蹊跷,这五人都是剑客,屋舍大火,没道理会被活活烧死。而且回京之路并不经过东郊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云舒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悄悄离开,自己父亲在这,总归有些不舒服。
刚走几步,就听到那名男子吩咐他人:“将其焚烧,骨灰带回京城安葬。”
“属下领命。”
烧了?
纪云舒一怵,脚步顿住,奇怪的看向那名男子,插了一句:“既然事有蹊跷,为何不请仵作来看看?焚烧尸体,证据就没了。”
听闻,男子朝她看去,素服清雅,体型显瘦,面容骨骼小巧,肤色白皙,丝毫不见男子的气概,倒有一股女子的娇柔感。
“本公子的下属,已经这般惨相,断然不能再让那些仵作开膛破肚。”
“可是这些人死于非命,公子不想查出真相?”
“死于非命?你知道些什么?”男子微微眯了眯眼。
纪云舒不语,朝自己父亲看了一眼,依旧是一双厌恶和愤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也不再理会了,将白色手套重新戴上,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捏住下颌骨。
第5章 一人一灯一檀盒
“人的尸体会说谎,可骨却不会。”
语落,纪云舒已将那人的下颌骨上下掰开,焦皮脆响,掉了一地。
“舌骨受挫,朝上盘起,冠突也有明显的碎裂,是被人用重物撞击下颌骨而至。”
语罢,又将此人的头部微侧,用手按了按那人的颈后沟。
“后颈有被圆形利器捶打的痕迹,骨尖断裂,大量出血,皮肉虽然烧焦而无法辨别死亡时间,但牙齿内的骨质还在,松下三尺,应该是在昨日子时死的,可大火却是在两个时辰前发生,明显,这五个人,皆是死亡之后被人抬到屋舍,毫无挣扎死的。”
景容好奇,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纪云舒又走到第二具尸体前查看,捏了捏那尸体的喉骨。
“常人的喉骨都是上下微软,中间坚硬,可这具尸体的喉骨和第一具一样,都是中间软,上下硬,如此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中毒身亡,这也是为何他们在大火里毫无挣扎的缘故。”
“中毒?”
景容沉了沉眸。
纪云舒拧着好看的眉心,揣摩道:“五人骨骼惊奇,应该都是练家子,想同时杀掉他们很难,两方一定也交过手,所以他们的骨骼才会受损,而对方定是败下阵来才选择了下毒,既然要下毒,必然要经过口,所以才会导致喉骨的异常,如果要查,就要从食物入手,或者……停留的居所,比如客栈。”
“还看出什么了?”
纪云舒摇头,起身将白手套脱去,拍了拍衣角上的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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