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声,视线往下面大街上看了一眼,等看到文闲从来鹤居出去后,才起身道。
“当然要跟。”
两人准备下楼,从赵老汉身边经过时,正好他抱着那块石头也准备下楼。
于是,三人撞在了一块。
“让让,让让……”赵老汉扯着嗓子。
然后抱着石头活蹦乱跳的挤在他二人前面下了楼。
纪云舒虽然肩膀被撞了一下,倒也无碍。
“没事吧?”
摇头!
两人便下了楼。
悄悄跟在文闲身后。
文闲也果然按部就班,出了来鹤居后,拐了一条道,就去了一家医馆,进去后,医馆里的小童迎上来,很客气的冲他笑了一下。
“文公子来取药了。”
老熟人打招呼的样子。
他点了下头,走到药柜前,看着后面那高大的柜子被分割成了一小个一小个药抽屉,里面,放置着各种药材。
名贵的!
普遍的!
极其罕见的!
应有尽有!
他伸出手指头,在柜台上敲了几下,与抓药的小童的说,“这次,直接抓两倍的药吧。”
“好的,文公子稍等,这就给你抓药。”
小童不用看药方,便麻利的抓起药来,将两包药材用细绳捆绑好,交到文闲手中。
文闲便取了银子给他。
“文公子慢走。”
他只是板着脸点了下头,走了。
这几年来,文闲几乎风雨不改、隔日就会过来一趟,每次都只抓一次的药量,
今天却抓了两倍。
他出来后,就直接往自己宅院的方向去了。
纪云舒本想进去问问他究竟抓了什么药,却被景容拉住,“你我现在乔装着,你这样去问,岂不是引人注意?而且,开医馆的都有个规矩,不能随便透漏病人的药方,你去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因为,莫若的裕华阁就是这样的规矩!
想想也是。
所以这念头,她也就打消了。
继续跟踪。
文闲的那处宅子不算大、不算小,十分雅致,都是由木头和竹子建的,地处的位置也十分清幽安静,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清水透沥,三面环山,河旁,还有个小亭子立在那儿。
z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比于夫子的鸣山书院还适合修养身心。
文闲进去后,将自己抓来的药放下后,便提着一壶酒又出来了,一刻不停的去了城外的湖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一边喝酒,一边遥望远处波光涟漪的水面。
这人,可真奇怪!
若说是个行商的,却又不去打理生意。
怪!
若说是个文雅的翩翩公子,却又不在自己那雅致的别院立待着,成天不是去酒楼,就是来这里坐着。
怪!
景容和纪云舒跟了他一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二人就在一片竹林里,远远的看着那道有些落寂的背影。
“他这样每天坐着,究竟是在等人?还是陶冶情操?”景容嘀咕着。
纪云舒默默观察,开始分析道,“他的行为规律和作息几乎都是重复的,这样的人,从心理学上来分析,肯定以前受过什么伤,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而那件事,一定让他很后悔、很内疚,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能释怀。”
什么是心理学?
有这种东西吗?
景容听不懂那是啥,却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自己也脑海里分析了一番。
最后,得出结论。
“叶儿的事!”
“没错。”纪云舒笃定,“从头到尾,他身上一直戴着那根笛子,掌心也时不时的去护那个玉坠子,而那玉坠子和叶儿姑娘手里的其实是一对,如果我的猜想的没错,他之所以隔天就来这里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因为叶儿,嗯……也就是思念吧。”
“是个痴汉。”
“不一定,如果他真的是个痴汉,为何在叶儿怀孕生下孩子后,他却不站出来?还眼睁睁的看着叶儿去当歌姬?我想,他可能……是因为叶儿的死而内疚,所以,也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心结。”
想来,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世上最痛苦的,也就是情了。
景容突然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眸子一深,眯了眯,“有一件事情之前一直想不通,但现在,似乎有些通了。”
嗯?
纪云舒偏头看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那个当时从窗户逃走的人就是他吗?如果真的是,想想看,为何在叶儿要告诉乔子华什么事情的时候,文闲为何要打晕他?会不会是因为叶儿要说的那件事,可能就跟文闲有关。”
“……”
景容继续道,“而跟文闲有关的事,也只有赈灾银。”
呃!
那一刻,纪云舒微惊了一下。
她好看的眉心淡淡一皱,心思微沉,“所以,你是意思是,叶儿可能知道了他的秘密,本要去报官,但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去,所以才会想到乔子华?想将事情告诉他,让他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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