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立刻就杀她。
纪云舒抿着发白的唇,紧攒着拳头,目光扫视一圈,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样物件,紧紧握在掌心之内。
抬起手,举到与肩膀平行!
一双冷毅的目光垂眸而抬。
“让开!”
声寒。
那些人长剑未收,不让,反而还往前逼了一步。
纪云舒深知,若是自己再往前一步,这些人手中的剑就会将自己刺得千疮百口。
她高高蹙着那细长的眉,后一刻,紧握的拳头松开,一块血橙红的玉佩自掌心落下,却因挂穗结带勾在手指上,以至于玉佩吊下时,被结带紧牵着,轻轻腰坠。
荡在空中、手掌之下。
橙红玉佩,一面雕刻着老虎,一面刻着“戌”字。
众人看到那块玉佩时,长剑抖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面面相觑。
如同见到了山间猛虎!
第605章 杀!
那些人明显不敢上前。
甚至见到那块玉佩,震惊无比。
面对周围那些对准自己的锋锐长剑,她没有半丝胆怯和骇意。
此时,她是冒着必死的心前来的,当然,她也赌了一把,就赌自己亮出这块玉佩后,他们不会杀自己。
事实是,她赌赢了。
拿着手中的玉,她挺胸抬头、目光坚毅,跨着步子进了司家大门。
同时,那些人也自动朝两边退去。
随着铮铮铁靴踏地的声响、铠甲摩臂的凛声和长剑移划在空气中的翁鸣声,她一路走进了司家那空旷的院子里。
院中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文老爷文磐石!
一个是林峰!
一个……是赵怀!
纪云舒站在院子中央,视线在三人身上徘徊片刻后,便对上了文磐石的视线。
四目相对!
文磐石面色严肃、冷冻如霜,早已不似之前在文家见到时那般热情和蔼。
他看了一眼纪云舒手中的玉佩后,眼神微怵!
然后——
怒目圆睁的看向周围拿着剑对准纪云舒的将士们。
呵令,“放下!”
得令,将士们立刻将长剑收回剑柄之内。
退至几步。
文磐石则走到纪云舒面前,精锐严肃的眸猛然一收。
双手附上,深深躬身。
“参见小世子。”
那一刻,赵怀和林峰也躬身俯首。
“参见小世子。”
周围人也全部单膝下跪。
“参见小世子。”
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纪云舒望着眼前这些人,她没有丝毫的快感和被人拥立的居高临下,反而觉得无比痛心。
她放下那块玉,摊在手心中,朝文磐石递了过去。
“就为了这东西,你要牺牲这么多人吗?”
声音微颤。
文磐石神态坚定,“值得!”
两个字,有力。
纪云舒冷笑,有些苦涩,“所以,你们就要杀了他?”
“他必须死。”
必须?
可笑!
她咬牙吸了一口凉气,硬声道,“放了他!”
语气,不容反驳。
“不可能!”文磐石直接否决。
“好!”
纪云舒眼眸一眯,拿出一把匕首,突然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小世子!”文磐石被吓得脸刷白。
周围的人也被吓到了。
她却仰首,“我再说一次,放了他。”
林峰上前,“小世子,御国公府上下死了这么多人,都是那个狗皇帝所为,他的儿子更应该死,你不能心软。“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但是,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跟着去死。”
“小世子……”
“放还是不放?”
文磐石没有说话。
纪云舒手腕一用力,将匕首更有力的压在自己脖子上,当下便割开了一道口子。
流出了血。
文磐石惶恐,表情已经有些退让。
趁此,纪云舒往后退了一步,收了匕首,朝后院的方向跑去。
众人跟上。
后院那处落院里。
景容淡定的坐在里面,唇角上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似乎是对外面的时局早早就预料到了。
对面,文闲起身,宽大的袖袍狠狠一挥。
“王爷,你也不要怪我们不留情,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等了十四年。”
景容:“十四年前,御国公府大火,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当今圣上下令杀人,证据呢?”
“前有先皇为了巩固皇位,不惜杀了胞兄朝侯爷,后有祁祯帝仿效杀兄,乃是定局。”
“可笑。”
他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掷在桌案上。
然后撑身起来,望着被人围住的院子,冷笑一声,“究竟当年发生了何事,还不得而知,您们既然身为御国公府的旧人,就应该找出真相,而不是所说的定局,况且,当朝秦士予秦大人早已为御国公府上诉翻案,皇上恩准彻查,也已经有人接手,难道,你们会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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