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纪府西厢的后门,县太爷抬手“咚咚咚”的敲门,鸾儿匆匆开门,一见是县太爷,嗔住。
“快快快,叫云舒跟本官去衙门,大事,天大的事。”
“小姐不是说了吗,今日不出活。”
县太爷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推开半掩的门,跨着大步进去了。
到了屋外,冲着里头就喊:“云舒,本官求你了,求你去趟衙门,你不去,本官的乌纱帽可就难保了呀!你可怜可怜本官,去一趟吧!”
官求民,头一次听!
屋子里,纪云舒已经起来了,听到县太爷的声音时,她不紧不慢的换了男装,把自己的檀木盒夹在手臂间。
这架势,莫非是要往衙门赶?
往嘴里掷了一颗糖莲子,纪云舒才从里头出来,就看县太爷慌慌张张,就差朝她下跪了。
“大人,你这是?”
没有解释的时间,县太爷上前抓起纪云舒。
“赶紧随本官走一趟,衙门有人找,大人物,不去不行的!”
纪云舒被急匆匆的拉了几步,才硬把自己的手腕给拽了回来,皱眉:“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了衙役说今日不出活吗?”
县太爷纳闷,上下打量她一番,男儿装,檀木盒,这不是出活的架势是什么?
“你不是要跟本官去衙门吗?”
纪云舒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去哪儿?”
“周家。”
县太爷不明,“去周家做什么?周家小姐刚死,今日正在下葬呢,赶紧跟本官回衙门吧。”
“那周家小姐的命案,不查了?”纪云舒淡淡的问了句。
什么?周家小姐的命案?
县太爷眼睛瞪得倍大,背脊骨上似是被人刮了一下,颤颤的问,“她不是自个儿坠楼,砸死在假山上的吗?”
纪云舒白了他一眼,“往日出活,我都交一份行案给你,周家的活,我交了?”
“没。”
“那我何时说过周家小姐是自个儿坠楼死的?”
县太爷想了想,摇头,“也没。”
奇了怪了,不是自己砸死的,难不成被人杀的?
第11章 两桩命案查哪件?
看县太爷正犯思怵,纪云舒将手臂间的檀木盒夹紧了些,晕深的眸子一勾。
“大人,周家小姐再过两个时辰就要下葬了,若想再查,就得重新掀土起棺,案子耽误的越久,查起来就越麻烦,这道理,大人应该明白。”
县太爷搓着手,嘴里“啧”了好几声,皱眉愁苦:“本官当然明白,但是……”
“但是什么?”
“这衙门里还有人等着你呢!要不,你先往衙门走一趟,待会,本官再与你去趟周家?定能赶在周家小姐下葬之前。”
县太爷带着探问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忐忑得不得了。
纪云舒抬了抬眉,问:“莫非衙门也死人了?”
“不是不是,是有人找你,就是昨天跟你爹一块到东郊村的公子,今天一早就上衙门来了。”
“哦?那五具尸体仵作验完了?”
“可别耽误时间了,我的好云舒,你就赶紧跟本官回衙门吧,周家的事待会再办。”
不再给纪云舒说话的机会,县太爷拉着纪云舒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衙门里头。
这会,景容已经品完了一杯茶,抬眼就见县太爷拉着纪云舒来了。
到了跟前,县太爷气喘吁吁。
纪云舒倒是气不喘心不跳的,端端正正的站着那儿,朝正坐在那把梨花椅上的景容瞧去。
与昨日黑灯瞎火瞧见时有几分不大一样。
那剑眉星目,分明就揣着桃花眼,那冷傲阴鸷的面容上,也分明多了几丝打趣的味道。
四目相对,景容也从头到尾将她审视了一遍。
瞧她白白净净的脸蛋好像更红润了些,也不知是刚才跑得急还是被风吹的,而那深邃的双瞳也更为精神了些。
只是……
看自己时怎么多了几分不屑!
县太爷赶紧哈腰:“容王,下官把人给您带来了。”
容王?纪云舒一个楞神。
果然,能让她那如豺狼般的爹都摇尾乞怜的人,真他娘不是小人物!
衣角突然被县太爷的小动作一拉,示意她赶紧行个礼,别得罪了这尊佛。
纪云舒倒也乖巧识相,弯了个腰,淡淡道:“小的见过容王。”
景容眸意深了一下,摆摆手,示意县太爷退到了一边,这才朝纪云舒问去:“纪先生,今日可吃饱了?”
“吃得挺好!”
“那昨日可睡好了?”
“小的一夜未睡。”
“为何?”
她跪了一宿,当然没睡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云舒蹙眉,反问了一句:“容王住在海边?”
管的真宽!
好在景容听不懂,反倒一本正经的揣摩起这番话来:“本王住在京城,容王府,不靠海,纪先生莫不是今日睡得太久,脑子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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