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非寒为什么会身受重伤。」南宫月揉了揉那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知悉真相而发疼的脑袋。
三天了,她每一刻都像个陀螺似的,忙东忙西,停不了下来。
每当他们向佟如雪问及那天的事情,她要不就是忙着替薄非寒换药,要不就是只顾着低头磨研草药,绝不肯吐露半句口风。
两人深知,这丫头的性子要是执拗起来,连天皇老子也是没辙。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酒后吐真言。
于是,南宫月悄悄从逍遥居挖了一大埕果子酒,这种酒啊,入口甘醇甜美,口感匀称,还带着淡淡果香,可是后劲很强,一不小心喝得多了,就会很容易醉倒,非常适合用来欺骗无知女子。
虽然慧质兰心的雪雪离「无知」两字还差好大的一截,可是满怀心事的她,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异样。
阙长风喝了第三杯以后就不再喝了,只是很有技巧的把她跟前的酒杯斟满。
她咽下,已有了三分醉意,捧着微醺的脑袋,水眸迷蒙。
南宫月乘势,蓄意的又斟了一杯。
渐渐地,由开始时三人的举杯浅酌演变成她独个儿的鲸饮销愁,他们的陪饮只是幌子,而她满满一杯接一杯喝下的,却都是货真价实的烈酒。
直到她不知喝到了第几杯,阙长风制止了南宫月灌酒的举动,旁敲侧击的套她的话。
两人自她零星且毫无条理的醉话里,一点一滴的拼凑了个大概。
原来她被杀手追杀,是薄宗羲搞的鬼,而及时出现救她的,是一个蒙面人。
原来那个蒙面人,不仅是薄宗羲的儿子,竟然还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好搭挡。
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被所信赖的好搭挡蒙在鼓里。
那么他们一直以来是铡强扶弱,抑或是狼狈为奸?四人多年来所揭发的贪官、缉捕的重犯,到底是真的罪有应得,还是他们父子俩在背后耍什么阴谋?
阙长风痛心疾首,差点儿就冲到卧房把昏迷的薄非寒抓起来揍两拳。
对,只差点儿──
要不是南宫月及时把满杯的酒倾倒在他的头上,浇熄他的怒火,他真的会这样做。
「如果非寒对雪雪无情,他也不会拼死护着雪雪啦!」
南宫月一声咆哮,果然吼回了他的理智。
然后,趴在桌上的佟如雪听到这句,竟然抽噎起来,还越哭越伤心。
「如雪乖,不哭不哭!」阙长风搂住了一把扑进他怀里的佳人,手忙脚乱的抚着她的背。
她埋首在他宽阔的肩膊间,哭得凄惨兮兮的。
虽是飞来艳福,软玉温香抱满怀,但他一点也不高兴。只要看着她滴滴答答下不停的泪水,他的心就绞痛着。
当他腾出一只手摇了摇酒埕,发现里头所余无几的时候,火大了。「你干么灌了她喝一整埕酒?!」他迁怒于身边的南宫月。
「不喝这么多她会说吗?」南宫月看到她悲恸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他又何尝不心痛?「哭了也好,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头好。」
他像安慰小狗一般,粗手粗脚的拍了拍她的头。
唉……
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折腾了一晚,好不容易的待她发泄够了、累了,终于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阙长风拿着披风,从内堂走出来,轻轻的把它披在绵软纤妍的娇躯上。「下一回,不许再用这个馊主意。」他所指的,是灌酒这件事。
「不会有下一回了,馊主意的军师。」南宫月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
他们也该庆幸,雪雪的酒品还算不错,酒入愁肠,除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以外,就是静静的睡觉,起码不像那些会发酒疯的人,弄些高歌、起舞、大叫大嚷,甚至把人吐个一身的戏码,否则他们可就有得瞧了。
两个男人,喝着残酒,相对无语,各怀心事。
到最后,泪干了,酒干了,月沉了,天也亮了。
第25章 爱和恨之间是痛
唇干舌焦,头痛欲裂,很好,明显是宿醉的后遗症。
她自我诊断以后,就知道昨儿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神经病的家伙,为了套她的话竟然用上灌醉她这招,要不是他俩溜得快,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头,快要痛得爆开来了,这种颓废的感觉还真是令人讨厌。她敲红了漂亮光洁的前额,拖着虚软的脚步,走到药柜跟前。
她打开其中一格的抽屉,挑出一颗药丸。
深褐色的丹药骨碌碌的在白嫩掌心间打转,她看着它怔怔出神。
这药丸,是她从前为了爱喝酒的他而特意炼制的,能够纾缓酒醉后的不适,养肝解毒。
记得那时,她像献宝似的把药丸端到他面前,却被他这个千杯不醉嘲笑她多此一举,还说吃解酒药不够男子气概,她生气了,就把药丸随手塞到药柜里头,心想眼不见为干净。他知道自己失言,忙不迭在她面前起誓,说以后她不许他喝酒他就不喝。
「要酒鬼不喝酒,不是比要老天爷夏天下雪更难吗?」她啼笑皆非,压根儿不相信他是说真的。
「总之以后妳叫我放下酒壶我就放,绝不食言。」他表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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