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醒来之后后悔了?
难道她气他的所作所为而躲了起来?
他懊恼万分的扒了扒凌乱的发,深悔自己的冲动造成了现今无可挽回的局面。他应该把她推得远远的……他应该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小人的利用了她想帮他解除药力的好意,强势的占有了她的身子。
可是,他真的拒绝得了吗?那初雪般洁白无瑕的娇躯、甜美得如花绽放的容颜,还有那生嫩得毫无技巧可言却该死地能撩拨他的亲吻……
他用力的甩着头,却甩不开那些不住钻入他脑海里的绮念。他卑鄙,他可恶,他……他要找到她,他向她道歉,然后再也不顾一切的留住她!
颀长壮健的身躯猛然跳了下地,套上长裤,撩起袍子迅速穿上,衣带胡乱地在精瘦的腰间打了个结,火烧般掀起帐门冲了出去。
一望无际的雪地反射着晨光,照得人满眼生花,地上的脚步痕迹也早已被新雪所覆盖。薄非寒举目四顾,哪里还有佳人的芳踪?
「咦?非寒,早安啊!」
一大早出来巡逻的狄乃烈,老远就看见了魂不守舍地冲出来的薄非寒,「怎么了,有事吗?」
「烈叔!」
他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样,「你早上有看见如雪吗?」
狄乃烈本来笑意磊落的面孔垮了一下,旋即镇定了起来。「什么……如雪姑娘啊?俺没……没看见。」
这重细微的变化可逃不过薄非寒锐利的双目,他激动的掀住了狄乃烈的衣襟,「烈叔,你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不撒谎的,是不是?」
「呃……」
他更加慌了,「你问的不是这个『早上』吗?俺没看见……俺发誓真的没看见……」抓他的语病可不算是说谎呵,不是吗?他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烈叔,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着我?」
他狐疑地扬起了眉头,瞧得狄乃烈胆战心惊的。
「唔……」踌躇的单音拖得好长。
「烈叔……?」风暴蕴酿当中。
「好了,俺在昨……昨天是有见过如雪姑娘啦!」他决定举旗投降,从实招来,早日得道好升仙。
「昨天?」薄非寒的浓眉皱得更加吓人了,「什么时候?」
「就是在昨天夜晚相爷和北陵王在帐里饮酒的时候啦,俺见她躲在帐外偷听,于是就上前把她抓开,可是她已经听见了当年相爷出卖行军图的真正用意……」
「什么?!」他抑制不住的大吼出声,「她发现了爹的秘密?」
狄乃烈笑不出来了,「她死缠烂打,要俺告诉她一切的事情,俺逼不得已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拜托你解释得清楚一点,什么叫做『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他按捺着性子,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
于是,狄乃烈唯有硬着头皮的把昨晚告诉了佟如雪的事情,巨细靡遗的向他重复了一遍。
「烈叔,你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居然将这么多年来一件一件的隐秘,不加思索只字不挑地告诉了如雪;不加思索只字不挑也还罢了,他末了竟然还劝如雪离开他!
她怎么可能离开他?
薄非寒满面鸷寒,笑得非常可怖,「所以如雪听从了你那该死的建议,决定离我而去了?」
这气死他的笨蛋,最好求神拜佛不要让他找到,不然他一定把她倒吊起来打她的屁股!
「如雪姑娘答应成全你和贝宁公主,自个儿远走高飞。」
狄乃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薄非寒的脸色一下子黑得像玄铁一样,额角的太阳穴跳动不已。
成全他们?
远走高飞?
就是说昨夜她出现在他的帐里,是为了道别而来,打算见他最后一面,自此之后两人咫尺天涯不复相见?
他的内心,为了这个可能而抽痛了一下。
难怪他就觉得她昨晚行为有点失反常,就算他真的□□高涨饿狼扑虎的袭向她,凭她的金针巧手,也能先一步从上百种刺穴方法中选出一种来戳昏他趁机逃脱。而她──却竟然选择了乖乖送上门,让他为所欲为啃个干净?!
亏他还懊悔得要命,而她却竟然是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利用完他就把他丢去和番!原来他才是受害者!
他不能就这样让她溜走,尤其是经历了昨晚以后。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又骗走了他的身,怎能就这样的一走了之?
握拳的大手青筋突起,他鼻腔呼出的热气如火灼人,心中立誓:
此生此世,即使是天涯海角,他都要将这个不负责任又始乱终弃的女人给绑起来拴在身边!
「薄非寒!」
突然一声旱雷般的怒吆,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疾风,男人从马背上腾跃了下来,手中那柄虎头大刀往他口中所喝叫的人身上直直劈去──
「长风?」马蹄溅起的一片银花雪浪四散落下,薄非寒总算看清了来者的面孔,危急关头他一个翻身,避过了锐急的刀攻。
他站定身影,拍拍被刀风割裂的袍摆。「你怎么了?」斩他斩得这样起劲不留情。
「快把如雪交出来!」阙长风横眉站在他跟前,毫不客气地对他大声斥喝。
如雪?他也在找她。薄非寒扯着嘴角,似嘲似讽。「如雪不在此间,你找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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