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末的傍晚,偶有凉风习习,吹起发丝飘动,裙角轻翻。
医院距她家的路程不算近。
脑袋还是有点蒙,想散散步,走到哪儿算哪儿,再打车回家。
结果散步运动持续了没多久,就宣告暂停。
路边有家寿司店,装潢考究,颇有格调,主要是门前挂着一副寿司海报,上面颗颗鱼子酱闪烁着晶亮光芒,让人垂涎欲滴。
冬宁盯着海报看了会儿,犹豫着是不是进去吃完再回家。
这当口,眼角余光被强行引到玻璃窗的另一侧,一对男女身上。
她想要躲开,已然来不及。
怪就怪自己不够瘦弱,小小的海报无法将她全部彻底的隐藏。
这就尴尬了。
身为一个入门级的小助理。
她亲眼见证了高大上的boss级人物在自己眼前挨了一记巴掌,之后还被浇了满头满脸的冰水。
明明穿裙子都嫌热的天气,冬宁竟跟着冻了一个哆嗦。
带着冰块的水啊,贺曼菲真是够狠的。
纠缠的尾声。
打了人还泼了水的那位先哭着跑了出来,与她身旁擦过,悲恸的抽泣声久久萦绕耳边。
冬宁又哆嗦了一下,仰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
估计是要下雨了。
强烈的注视感袭到身上。
再次望向窗内,果然正对上简大boss冷冷的注目礼。
即便头发打湿,衬衫贴在皮肤上,这个男人的气势也是半分不见褪色。
冬宁定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转头就走,还是按计划进去吃饭。
苍天。
谁能来救救她。
店内,简帛眼神一动,嘴唇一张,说了两个字。
就算隔着厚重的玻璃门,冬宁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进来。
头皮快要炸裂。
她踩着眩晕的步子,用赶赴刑场的心情打开了寿司店的大门。
完蛋了。
死定了。
有没有后悔药来两包?!
没事她散什么步?!
直接打车回家不好吗?!
冬宁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唯唯诺诺的来到简帛身边,点头问好,细弱的声音,登时淹没在店内柔美的乐曲中。
简帛始终没抬眼,只伸手示意她坐到对面位置。
贺曼菲刚刚的座位,余温已不在。
她坐的如芒如刺。
简帛叫来服务员撤下并未太动的食物,点了些新的。
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走过来,弯腰递来一条毛巾,简帛轻轻接过,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冬宁略感诧异的看着。
只见简帛交代完,漂亮服务生起身回眸,给了她一抹灿笑。
这是几个意思?
除了贺曼菲,冬宁没见过简大boss对其他女人露出过多余的情绪,即便是安奕,因为没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所以很难猜测又是怎样一番态度。
她有点好奇简帛和服务员的对话。
好奇的又开始出神都不自知。
直到——
简大boss把一块寿司放到她盘里。
冬宁一瞬惊醒,脑子里迅速出现了一个词。
鸿门宴。
My god。
简帛问:“喜欢鱼子酱寿司吗?”
“喜欢。”
“那尝尝看,这家味道很正。”
简boss的声线永远都保持在一个调子上,低哑,浑厚,严肃的如同笔直的流水线。
冬宁受宠若惊,颤颤巍巍的夹起寿司,先用批判的眼神审视了一遍。
和海报上的美好颜色还是有些出入的,她从没将吃东西弄的这么沉重过,甚至在思考吃完这块寿司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它不错的口味。
鱼子酱在舌尖上滚动了一圈,咬下去又脆又饱满。
由于对面那位的缘故,她的味觉貌似在重压下出了故障。
吃是吃了。
至于味道,还真形容不出来。
简帛看着她吃完。
“味道如何?”
“嗯,好吃好吃。”冬宁冒冷汗,简大boss眼神也太犀利了。
简帛笑了下,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
如此简单的动作,落在冬宁眼里,恍惚看他在以手为刀,毛巾为石。
磨磨磨。
她吞了吞口水,如待宰的鸡。
受刑前的几秒钟煎熬是最痛苦的。
简大boss磨完刀,哦不,擦完手,终于说话了。
“你是不是特别怕我?”
说的对。
怕你怕的要死。
“没有。”冬宁反驳,镇定的毫无底气。
“那是讨厌?”
冬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心虚。”
我肾虚。
冬宁想翻白眼,强忍住了。
简帛把毛巾扔到桌上,看着她:“听说你是个美食爱好者。”
冬宁头一次听人把吃货形容的这么文雅,所以她机智的没敢接话,心里却有点好奇谁这么多嘴暴露人家属性。
下一刻,答案来了。
“年安还夸你吃东西很有品位,我很怀疑,爱美食的人怎么会连基本的味觉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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