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拍了拍罗曜军的脸:“新兵蛋子,注意部队纪律,服从你的上级……”
崔树仰着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低低声道:“就是我。”说完才吹着口哨出门去了。
罗曜军一口气憋在胸口吐吐不出,咽咽不下。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被肖俊生拐上了贼船了。
这绝对是肖狐狸的诡计。当初管理新兵连防卫工作的就是这个崔树。罗曜军知道自己当初三番两次的逃跑,让这个崔树丢尽了脸面。现在自己竟落到了他的手里,那还能有个好了!这不,明晃晃的打击报复就来了。
肖俊生办公室里的崔树此刻也是一脸的郁闷,他嗫嚅着,半天才道:“肖连长,你说……他……会不会去告我啊?”
“告你什么啊?”肖俊生一脸的淡然,头依然低着,伏在桌子上不知在写些什么。
“告我……欺……欺压新兵,搞资本主义享乐主义那一套……告我……军阀作风……”
肖俊生嗤笑了声,总算抬了头,打断了崔树的话:“还军阀呢,你也配!要告也是先告我,你怕什么?”看着崔树那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却笑了起来:“你胆子也太小了,怕什么,有我在呢,他能告到哪儿去,就是真去上边告了,也有老子顶着呢,不过,要是那样,我倒还真佩服他了!”
“佩服!?”崔树瞪大的眼,十分不解肖连长的意思。
“佩服他是个怂包!佩服他是个软蛋!佩服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就妥协了,佩服他轻易的就玷污了他作为军人的荣誉!”一个只会告状的高干兵,再厉害也只能是一颗毒瘤,能量越大,害处就越大,他宁可得罪上边的头,也不能留这样的祸害在自己的队伍里。
肖俊生想到那大男孩儿一脸倔强站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不觉勾起了唇角,索性站起了身来,绕过了办公桌,拍了拍崔树的肩膀:“放心吧,这小子不会这么蠢的。”
说着,他突然笑得一脸贼兮兮:“不过,他也不会那么老实就是了。”
果然,不过两天三班的宿舍里就一片鸡飞狗跳了。
“你这个新兵蛋子怎么那么蠢,洗个衣服也不会。楞把我新崭崭的裤子洗破了两个洞?这还叫我咋穿!”某大块头并看着新裤子屁股上那两个被蹭破的咝咝啦啦的大洞就心肝脾都揪疼揪疼的。
“我的衣服也被洗破啦!”另一个哭丧着脸,伸出手指搓了搓军装上胸口那块被蹭破的布。琢磨着这地方打补丁的可能性。
“还有我的袜子,怎么变成一长一短啦?”一个兵嚎叫着:“不对,怎么还有一只是女士袜子?”
罗曜军的认罪态度十分良好,一个个的去给这些老兵赔礼道歉:“哎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你看看我这个人的手劲儿大,掌握不好力度,一不小心就把您这布给搓破了,还有您的袜子,哎呀,该不会是我收的时候把班长给他妹子买的新袜子给搞混了吧。哎呀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对着一群怒目而视的新战友,罗曜军笑得一脸真诚:”别急别急啊,您二位的,尽管拿来我补,您看我这个人吧,别的不行,针线活儿还是可以做做的,这个眼神也还行,起码穿个针还是能穿得过去的。”
“得了吧,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做了。再把我两条裤腿给缝死了。我这条裤子就不用要了。”战友拎着破裤子,破衣服离开了。还能说啥?都是自己太懒,什么都让人家干,这不是干出事儿了吗?这年月物质多紧张啊,发下来的裤子,衣服有点儿剩的都还得寄回家去支援家里的父母兄弟呢。这衣服裤子再破也不能扔啊,算了,补补照样穿吧,总比被他洗成拖把强啊。
“还有班长,您的袜子,要不等这月发了津贴,我再给您俩还一双袜子吧,一人还一只,刚好,凑个双,您看……”
崔树气的眼睛都直了,果然还是肖狐狸最了解这个新兵蛋子。他果然不是个会告刁状的人,却也是个惹祸的祖宗。他已经能预感到这三个月三班那即将到来的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对于曾经在这个新兵手里吃过亏的事儿,其实崔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很是欣赏。能在这方面捣蛋的兵,也是个好兵的材料。如果是孬兵,就干不出这么让他头疼的事情。所以,对于罗曜军分到他的班上,其实他是打心底高兴的。可肖狐狸也说了,这个兵是个好兵的材料,但是还需要打磨,需要沉淀。他太骄傲,太自由散漫,太随性,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了。
崔树知道自己就是那块磨刀石,要想让这块好钢成为最锋利的一把利刃,他就必须下死力气打磨他。能到这里来集训的没有一个是弱者,大家都是高手,有很多还曾经亲身经历过真枪实弹的洗礼,这一点上,这个小子就差得远,甚至他身上现在还连点儿兵味儿都没呢,可这份折腾劲儿……想想,崔树的脑袋就更大了……
清晨的晨曦中,全副武装的战士们整齐的站在操场上,一百多人的队伍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响声,就是呼吸声都仿佛融入了盛夏里轻柔的风中。
安静,肃穆,就如同一棵棵生命力旺盛的小白杨,他们的身体挺拔,目光坚毅,军帽上的红星闪闪发亮,手中的钢枪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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