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的脸色已经不是严肃，而是难看了。苏瑶甚至能听见他喉头滚动，咽口水的声音。如果现在让他形容一下此刻的心情，怕只有“心智如妖”四个字。
苏瑶并没有停止她的分析，像是根本没看到程鑫的难堪，指了指已经被搬走了尸体，如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印记的地面：“那个护士被毒死的药剂，是出自那个土默勒的吧？”
“所以说，他们想用这种毒药杀死我，是想告诉你们，之所以只有方爷爷能拿出解除神经毒素的解药，是因为原本这就是他弄出来的。而如今我遭遇绑架案，受到威胁，不肯再帮他做事，逼得他不得被迫交出了配方，这样一来，我必然不能再留着。然后，方爷爷会将我弄死，弄成是被土默勒的漏网之鱼报复。而这个被我间接害死的人的肝脏，就是我和方爷爷参与整件事情的证据？然后，正好通过记者，无意之间就将整件事宣扬了出去……”
苏瑶啧啧两声轻轻点头：“这计策不错，天衣无缝，完全不会被人怀疑到始作俑者的身上。”
突然，苏瑶转头望向了程鑫：“问题来了。这么绕了一大圈的陷害我们，究竟谁会是最终的受益者呢？”
程鑫的喉间又动了一下，算他沉得住气，可额角却已经流了滴滴汗水而下。
第438章 一团乱麻
“难道最近有什么事情吗？”苏瑶轻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却也让人听得背后生寒：
“这件事虽然表面上弄得这么复杂，但同样漏洞也多。如果好好查，应该是能查得清楚的，毕竟军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但是，需要时间。而现在，时间才是最关键的东西，如果方爷爷在这么关键的时间点被人调查，不管结果是怎样，都将错过一个好机会。我说得没错吧？”
苏瑶冷冷地望向有些接不上话的程鑫，突然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程大哥别怕，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如果我猜的不对，就当我没说。如果我猜对了……你就当我没猜对吧！”
苏瑶突然笑得有些揶揄起来：“程大哥，您这些天真是辛苦了。被老爷子派下来，又要受着两位公子的夹板气，真的挺不容易的是吧？”
程鑫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任谁被这样好似扒光了衣服一般的被解析，被探究，不会心惊肉跳，惊骇慌乱？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丫头……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命是能保住的了，但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哎，回去洗洗睡喽！”
苏瑶扯着调调就往门外走去……
“……加工厂的厂长，被查出了贪污。数额巨大，且来源，去路，都不明……”
苏瑶站住了脚，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这兵行险招，又小露锋芒，果然让这个耳根软的转而投到了他们一边。
就在刚才手术的时候，苏瑶突然想到了，自己敷衍钟明的时候说的话，“这件事有可能连累方爷爷。”
当看到如此奇毒和这被特别安排的手术时，她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
如果说不是这件事连累了方爷爷，反而是为了搞掉方爷爷而特意设计的这件事呢？
罗曜军不是自愿离开，他是被强行带走的，所以他连一句招呼都没办法打。
但同行的是黄刚，就说明沈家拿到了调查这件事的权利。而黄刚本人并没有给自己什么特别的交代，也就是说，他留下的人不一定就是他和沈黎明一边的人。
留下的程鑫肯定是沈家的人，但敌我不明，就像是沈家本身在这件事情当中，是保持中立的，所以才能拿到这件事情的调查权。
而始作俑者可能要的只不过是个时间差，结果也许并不那么重要。而真正争斗的却是沈家的大小两位公子，所以，才有黄刚不告而别的另类警告。
程鑫的立场很重要，毕竟自己直接面对的是他和他的人，开始他并没打算伸手帮忙，如若不然，医院的人又怎会在他眼皮底下消失又出现呢？
怕是从她的药丸开始起作用，才成了他改变态度的关键吧。那么他又是谁的人？
“你是沈家老太爷的人吧？”
苏瑶笑了起来，这笑容温柔而可爱，可看在程鑫的眼中却像是在看一个小怪物。
“我只想求一个公正公平。你们可以袖手旁观，只要不偏帮，不捣乱，以后老爷子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情况，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苏瑶最后四个字说的很婉转，声音甚至有些魅惑，但却让程鑫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瑶长舒了一口气道：“今天我累坏了，真的要回去休息了。如果你要问我医术为什么这么好，我只能说我的运气好，得了个巧宗，并非只有我师傅一位老师，明白了吗？”
说完，她果真再不逗留，径直出门去了。
苏瑶现在县医院门口回身望了一眼那红色的十字，再回头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她就这么站了十分钟，果然看到了一身疲惫的钟明。
苏瑶急忙迎上去笑道：“今天你们第一天来，也没事先得到通知，我连菜也没有准备好，要不钟叔给我当回车夫呗，陪我买点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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