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当然不能嫁的太差。张芸秋原本就只是打算先用“长幼尊卑”把齐魏糊弄过去,反正齐宁出嫁还有五六年,到时谁还会记得她说过的话?
可现在张芸秋又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再加上被齐魏辱骂,张芸秋气急攻心眼前发黑,浑身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光是这么看,齐魏还算是个好父亲,可惜……
齐斐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听那边齐魏和张芸秋的吵闹。
刘嬷嬷见着张芸秋的样子,心道不妙,赶紧膝行上前,给张芸秋顺气。
张芸秋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嘴硬道:“暄儿嫁的太好,出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齐魏指着张芸秋,怒道,“再说,伯府的女儿,即使是高嫁出事,也总比低嫁强!”
“若是真让暄儿嫁入李家,你让我该怎么有脸在大齐朝官场上混!”齐魏留下这一句话,转身拂袖离去。
齐斐暄冷笑。
这就是齐魏,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口口声声为家人着想,其实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前途而已。
刘嬷嬷连忙起身去扶摇摇欲倒的张芸秋。张芸秋面色苍白,泪眼盈盈道:“这……他这是挖我的心啊!”
“夫人,二小姐还在呢。”刘嬷嬷提醒。
张芸秋这才想起来还有个齐斐暄在旁边坐着。她忙用帕子擦干眼泪,稳了稳心神,看着齐斐暄的一双杏眼,语气中有几分愤恨:“年后刘嬷嬷会去叫你,我带你去国公府。回去吧。”
难得看到张芸秋被气成这样,齐斐暄无辜道:“是。夫人莫生气,爹他是不想我受苦。”
张芸秋可没想到齐斐暄会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她差点昏过去:“我没事!回你的院子里去!”
齐斐暄行礼告退。
张芸秋闭上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她总觉得齐斐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可那怎么可能呢?张芸秋安慰自己,当初换孩子的时候齐斐暄还是个奶娃娃,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而且……当初她可是趁着马车里没人的时候换的孩子,事后国公府也没发现异常,这件事绝对能瞒天过海。
张芸秋捂着心口,想着年后就能见她的阿芜。到时候她的女儿嫁了好人家,她可以悄悄的和阿芜说这件事……
齐斐暄回出了常芳院的时候,天上还在下雪。
不过今天看了场好戏,齐斐暄也不在意积雪了,她随手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扔出去,正好砸中往常芳院来的秦幼栩。
秦幼栩身边的小厮青竹眉毛一竖:“谁?是谁?”
齐斐暄:“……”
齐斐暄痛快道歉:“对不起。”
“没事。”秦幼栩将身上的雪抚落,示意青竹闭嘴,“你怎么在这里?”
“齐魏刚才在常芳院,张氏叫我来装一家和乐呢。”齐斐暄回头看了眼常芳院,院门口守着的婆子此刻正抱着胳膊打盹,“阿栩你过来是?”
“中午。”秦幼栩道。
中午的时候,秦幼栩正在竹林埋墨菊。想必这回过来是要处理墨菊的事。
齐斐暄立刻会意:“夫人刚才受了气,这会儿心情不好。”
秦幼栩点头表示知道了,齐斐暄也不再耽误他的时间,两人分开。
路上的积雪已经深到小腿,回隽芜院的路并不好走。齐斐暄的衣裳已经被沾湿,她有点担心。
身体太弱被冻一次会不会生病?
虽然知道张芸秋不会让她死,但是齐斐暄还是担心。
因为药太难喝啊!
回想起之前喝了半个月的药,齐斐暄嘴里发苦,加快脚步往回走。
风雪愈急,回到隽芜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齐斐暄身上落满雪花,斗篷都已经湿透,好在如宝早让吉祥烧好热水,齐斐暄回来洗了热水澡后才不那么难受。
房里的炭火烧的旺,关紧门窗后倒也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齐斐暄穿着中衣坐在床上,让贞珠给她擦头发。
在炭盆边守着的如宝小心翼翼的问:“小姐,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今年我们接着攒东西么?”
往年过年的时候,齐斐暄从来没有被叫去凑过热闹,隽芜院也没有过年的喜庆。所以临近年关的时候,齐斐暄就和几个丫鬟将好点的饭菜留下,等除夕夜拿出来,算得一顿年夜饭。
想想也真是心酸。
齐斐暄有些理解女配,这种事,不管是谁摊上心里都不会平衡。
长发擦干,齐斐暄摸着发梢道:“不是有银子?到时候咱们买些东西来就成了,何必在受那个委屈。”
“可是银子……”如宝犹豫道,“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小姐……”
“怕什么,花光了再挣就是了。”齐斐暄伸个懒腰,趴到床上,“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贞珠你把我那个深色斗篷拿出来改一改,我出门要穿的。”
贞珠叹口气去改斗篷。齐斐暄趴着想事情。
按书里所说,女主重生后就因为被赶出荣国公府而记恨上荣国公夫妇,她下定决心要将荣国公府搅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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