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被肖晨这么一拉, 对襟的领口登时被扯开,露出了一大片坚实的胸膛来。
而肖晨则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口中不再呢喃不休,表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又恢复了平日里熟睡时的状态。
低头看了眼胸前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秦少白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轻柔地一根根掰开了肖晨的手指,却在成功的最后一刻被对方一个反手握住了指尖。
她的手心有些粘腻, 全是方才做噩梦受到惊吓时害出的冷汗,秦少白实在不忍再折腾下去,便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脱鞋上床,在她旁边的空处侧身躺了下来。
肖晨刚才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有些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就向旁边的热源靠了过去,然后在秦少白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之后一夜无梦。
肖晨是被热醒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放了些外面的凉气进被窝这才舒服了一些。她刚想惬意地伸个懒腰,哪知一伸手便触到一片光滑又有弹性的胸膛,她大惊之下迅速将手抽回,再抬头一看,却撞进了一双瞳孔漆黑的眸子。
秦少白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眨了眨眼,道:“醒了?”
“嗯……”肖晨觉得两人的位置有些尴尬,不露痕迹地向后靠了靠,与对面人拉来距离。
“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吧,定是没休息好。”秦少白小心地掀开被窝下了床,不让寒气钻进去,“现在还是卯时,你再睡一会儿吧,等天大亮了再起。”
肖晨乖巧地点了点头,假意闭眼睡去,可等秦少白一离开床边,又忍不住偷偷眯着眼去瞧。
她知道秦少白每日都起得很早,只是自己一向是个懒骨头,所以一次都没见到过。每天自己醒来之后,他的地铺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人早就上朝和晨巡去了。
秦少白和京城里一般的公子少爷们不同,骨子里就随了其父那份军人的铁血,做事从来无需下人服侍,也从不拖拖拉拉,迅速就将一切都收拾打理干净,并换上了自己的公服。
肖晨虽在梦中,可隐约间还是对昨晚之事有些印象,知道最后出现在自己身边,带给她安全感的那人是秦少白。
她看了眼自己身侧这个狭小的位置,瞬间便有些亏心,秦少白一个身高腿长、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却被迫挤在这么一个狭小的位置睡了一夜,一定憋屈极了。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甭管是没吃饭还是没睡觉,只要穿上了这身公服,就都是一副铁骨铮铮、雄姿英发的模样。
看着秦少白取了佩剑出门,并轻轻地将门带好,肖晨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索性也坐了起来。
疏影对自家小姐这么早起很是诧异,以至于怀疑她是不是因昨日那一吓而闹得一夜未眠。肖晨也没答她,无奈地挥了挥手,打法她去取早膳去了。
疏影猜测的也不错,昨日那个熊熊燃烧的火人,确实勾起了自己幼年时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导致晚上做了噩梦。自己六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带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她从一个普通家庭的幸福小孩,变成了一个孤儿。
“小姐,今日有肉包,有豆沙包,有小米粥,还有鸡汤小混沌。”疏影端着餐盘回来。
思绪被疏影拉回到现实,肖晨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还想那些做什么呢,过去的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了,自己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放眼未来。
把握当下的肖晨在用了早膳之后,便同疏影一道去了餐厅,走进后厨发现,正在忙着备菜的除了张兰兰,还有另一位姑娘。
自从后厨里出了李飞的事,肖晨便对此格外敏感,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
那位姑娘正蹲在地上削土豆皮,闻声扭过头还未答话,疏影便抢先接话道:“小姐你忘啦?不是您昨天进宫不能过来,所以调大厨房的夏云前来帮忙嘛!”
肖晨这下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给秦少白提过一嘴,可以叫府中做点心的师父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是个年纪如此之小的丫头。
“你叫夏云?”肖晨问道。
“是。”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的夏云站起身,对肖晨恭敬地颔首道。她声音仍是脆生生的,孩童一般,听着比疏影还要稚嫩。
“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满十二岁了。”
哇,这么小,自己这算是雇佣童工了吧?
“到府里几年了?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工?家里可还有亲人?”本着后厨里的所有员工都要打探清楚的原则,肖晨一下子问了一连串。
夏云的面上无悲无喜,平静道:“回少奶奶,夏云幼年家里遭难,亲人们都不在了,独留奴婢和同胞姐姐相依为命,后来与姐姐也走散了,再后来,就卖身到了府里,在大厨房做了丫鬟,到如今已有四年了。”
好悲惨的身世!相比之下,自己竟都比她幸运很多。肖晨心下一软:“你可是愿意来我米其林做工?”
夏云点了点头,“奴婢能跟随少奶奶,自是愿意的!”
“那好,我今日就向陈管家调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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