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和你说了什么?”肖晨又问道。
玉璇摇了摇头,“酒鬼的醉话,自然是絮絮叨叨,毫无逻辑,我记得,好像说了一些辱骂佛家的话,花和尚肆意妄为,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好像还提了超度念经之类的词……他一边说,还一边哭,说自己实在不该活在世上……”
“和尚?超度念经?他说的会不会,正是城东郊外极乐寺里的和尚?”红姑皱眉道,“看来三年前的事,正和此人有关!他可提了极乐寺三个字没有?”
“他醉酒之后神志不清,口齿也不甚伶俐,极乐寺三个字,我倒是不曾听过。我看他哭得可怜,只是随意宽慰,并未套话。不一会儿他睡着了,我便派人把他抬到了床上。”
“那他醒来之后呢?”红姑又问。
“那人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先是慌慌忙忙甩了张银票在桌上,继而推门而出,一个字也没和我说过。”
“这事,怎么从未听你提过?”红姑疑道。
玉璇叹了口气,“阁里刚出事的时候,你为那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陷入狂躁之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然把这些琐事抛之脑后了。只是后来事情过去平静下来,这才隐约的觉得此事不对,却终究也没想通究竟是哪里不对,所以一直不曾与你提起。”
“你招待那位公子的客房,可是三楼的‘梅’字一号房?”红姑问道。
玉璇点了点头,“正是。”
红姑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啊,一直在劝我,将陈年往事都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是你自己才对。”
玉璇沉默,不置可否。
毕竟是一母同胞、相依为命的孪生姐妹,活生生的骨肉分离之痛,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既然房间还留着,那就必须探案一番才行,三人推开了“梅”字一号房的房门,这里宛若时间定格,一如三年前那天一样。肖晨在房间中左右找了一圈,也并未发现什么线索,除了在粉色锦缎面的枕头上,找到了一根有些微微发黄的长发。
玉璇一头黑发如瀑,这头发显然不是她的,“玉璇姑娘,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发色如何?”
“那人虽说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瞧着却有些病弱,头发尾端有些发黄。”玉璇想了想道。
看来确实是那人的了,肖晨若有所思,将那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收进布袋,心想这时代若是能分析DNA就好了。
临走前,肖晨忽然想到了逍遥窟中已不能言语玉涛,回头问道:“玉璇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眼睛……”
玉璇轻轻苦笑一声,“接到了边境那边的消息,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肖小姐,她……还好吗?”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此时终于说出了口。
肖晨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微微地扬起嘴角,“……好,只要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玉璇一怔,继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从酒楼出来,肖晨还在想玉璇方才说的线索,这京城中有钱人虽多,可从未听过“姬玉凝”名号的就不多了。对市井流言不熟悉、从未去过烟花之地、对金钱并不在意、又有滔天权势,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肖晨只有一个答案,此人出在皇宫中。
难道三年前,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那时候秦少白远在边疆平乱,这些细节定然不知道,自己身边,可还有谁对朝中之事熟悉呢?
肖晨想了半天,一个人忽然跳出脑海,自己怎么把他忘了呢?自己目前可是肖梨落,自己的父亲大人肖衍行,身为内阁首辅官至一品大员,朝中之事,自然全都清楚于心吧!
肖晨锤了锤手心,决定马上回肖府问肖衍行,可首辅大人毕竟很忙,在书房等了许久才将人等到。看她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肖衍行眉头一皱,立即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肖晨急着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父亲,我问您一件事儿,很重要,您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何事?”肖衍行拿起一杯茶,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道。
“三年前,八月十四号,朝堂或者后宫中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肖衍行疑疑惑地打量了肖晨一眼,“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之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您可一定要告诉我!”逍遥窟背后除了刑部尚书李鹤峰,极有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坐镇,一个大人物跺跺脚,京城就得抖三抖,故而这么说也算不得错。
肖衍行虽半信半疑,但毕竟是已经发生了三年的事,也算不上什么朝廷机密,故而走到书桌前翻了翻架子上的记录册,“三年前八月十四……哦,西北传来战报,秦毅宏秦将军帅兵大破瓦达,对了平坂城是少白作为先锋率兵……”
“不对不对,”肖晨摇了摇头,“不是这个,还有吗?”
肖衍行又翻了翻,“还有,河川地区的涝灾已经拨下钱款,灾情已初步稳定。”
“秋试准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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