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皇后病逝,她的孩子想必也会伤心,如此草率的判定死者的一生,只叫活人心凉。
许笑一脸严肃,道:“都闭嘴,人都死了,身后虚名除了外人看起来好看,还有什么用?”
二人噤声,没想到许笑突然变得这么凶。
都墨认可许笑的做法,在旁声援:“等会儿要去王爷府,乖一点。”
四人吃过早饭,出发往王府去。这条路许笑昨天走过,正是往和政王府的路。
今日的街道不似昨日热闹,街上一百米两巡街,金陵城中弥漫着严肃的氛围。
一个挎竹篮子的姑娘从青炼身旁擦身而过,漫不经心地把纸团放进他手心。
四人寻了条小巷,将纸团拉平。
青炼看了一眼,挑重要的说:“皇后病逝,下葬仪式由尹和政挑大梁。”
许笑忽想起皇后的身份,问都墨:“刚过世的这位皇后是和政王爷的生母?”
“不,是和顺王爷的生母。”都墨看许笑一脸迷茫,解释道,“皇后一死,她所支持的尹和顺必然势力大减,尹和政连带受到影响。一旦皇后党失去依靠,朝中政权很快就会清算一轮,够尹和政头疼的了~”
“这样啊……那你还要一如既往支持他?”许笑不解,既然尹和政前途不被看好,他为何还要帮他。
都墨卖起关子,道:“古语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且看着就是了,别做多余的事。”
什么是多余的事,就得她自己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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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和政的动作还算快的,一收到消息,天没亮到宫里见皇后最后一面。皇后同他说了些临终遗言,无非照顾好尹和顺之类的,人多眼杂,并没有明说暗示其他有用的内容,诸如朝中哪位大臣可靠可用之类。
这人说没就没了,不过短短几天的事情。皇后走得太突然,一群人围着,看着她咽下最后那口气。
这个与房姒争宠大半生的女人,终于去地下陪她了。
尹和顺没他那么好运气,府邸离宫里远了些,进永安宫迟了一步半步的,只能见到她永远停驻在四十九岁的容颜。
尹和顺跌坐在她身旁哭成泪人,母子情深,甚是感人,皇帝受他触动,近六十的人落下泪来,半百的头发似乎一瞬间变成全白。
不过几秒,永安宫里的几十个主子下人恸哭起来,呼天抢地,肝肠寸断。
尹和政本来打算强挤点眼泪意思意思,可越想越想不过,到最后真的捂嘴哭了,为他一夕之间失去的最大靠山所悲伤,他没心情照顾伤心欲绝的尹和顺,待众人哭过后委托范朗将人带回去安抚。
心情郁闷的尹和政回到府中,前脚刚落,后脚宫里便派人来,父皇下旨将皇后安葬的工作全部交于他。
这可不是一个美差,完成的好是理所应当的,完成的不好便是有亵渎之罪。
怎么想这件事都难。
尹和顺气得茶喝了一杯接一杯。
这算什么档子事?尹和顺是哭晕了还是哭抽过去了,明明该他办的事情,最后落在自己头上,还捞不到个好。父皇也惯着,好事儿都给了他们,有什么麻烦事儿全扔给他和老四,他算看明白了,就是偏心!活该他们天生劳碌命!
气归气,下葬仪式繁杂得很,还得尽快进宫处理。
尹和顺换了身黑色素装,匆匆出门。
马车走出十几米停了下来,他正心烦着,撩开帘布问:“怎么回事?”
骑马跟在旁边的侍卫看看他,又看看拦路的人,没说话。
四个人站成一排挡在小路中间,想不停也难啊。
尹和政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道:“你们来做什么?”
最好他们不是来捣乱的,否则别怪他发脾气!
都墨从容不迫地说:“本座闻着味道,过来替王爷解愁来了~”
尹和政病急乱投医,想了一下,说:“上来吧。”
都墨丟给青炼和冰棱一人一锭金元宝,让两个孩子自己去玩,玩够了就回客栈,至于许笑,跟他走。
许笑眼巴巴望着他俩走远,心里还有点小羡慕。
有钱又有时间去玩,能不让人羡慕吗?啥时候她也跟都墨申请申请带薪休假好了。
马车里还算封闭,容纳三个人就有些挤,每个人都曲腿跪坐,看起来老实本分。
“你听说宫中的事了?”
都墨笑笑,说:“自然,都在掌握之中。”
“何意?”尹和政请他说明。
“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一个小小的下葬仪式,自然落在藩王头上。王爷您想,平日里处理朝廷政务唯一能接触到礼仪这一块的,只有你了。五王爷和六王爷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傻子,都指望不上。尹和乐常年征战在外,才回来不久,宫中仪礼不熟,那这个美差……不就落在您的头上了?”
尹和政向来以聪明自居,这些个话一点就通。
“你说的这些,本王也想到了,唯独这‘美差’你怎么解释?”
都墨摇头,打心里感叹他就是那“刘阿斗”在世,根本扶不起。
“王爷,这件事可不是你一人出力啊,皇上既然下了旨意,几乎所有的文官都得前来帮忙,您不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文官们统一收编进您的队伍,等抓到武将们的丑事后,笔杆子们拿来大作一篇文章,还怕扳不过尹和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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