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弓弩有效she程百米内,不过这荒野风大,虽然这箭是铁打的,但肯定也会影响she击……你尽量在五十米内发箭,这样才能确保百发百中。”九娘将箭袋递给楚东阳,顺势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深深的望去:“相公速去速回!”
“好!”楚东阳接过箭袋背在身上,一手拿着弓弩,一手去揉她的头发,揉了两下,将她往马车里推:“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你快进去躺着,我很快就回来。”
九娘乖乖的钻进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朝外面看,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不由得急了,对楚东阳道:“我躺下了,相公快去,别耽搁了。”
楚东阳轻笑着点头,转身的那一瞬,脸上的温柔和笑意全都消失不见,脸上的神色比这荒野的夜还要肃杀冷凛,眼底满是煞气,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
“头儿!”小成带着二十多名“绝杀”的弟兄从帐篷里悄无声息又动作迅速的闪了出来,来到楚东阳面前站定,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楚东阳一共带了七十名“绝杀”的弟兄,今晚站岗的有四十人,有五个被冷肃带去前面探路,剩下的二十五人留在帐篷里保护大家。
可现在小成将这二十多人全都带出来了,那帐篷里一个“绝杀”的人都没有了?
楚东阳目光冷厉的扫了小成一眼:“胡闹!快回帐篷里!”
“头儿……”小成站得笔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怎么?违抗我的命令,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楚东阳抬脚狠踹向小成,低声喝叱:“外面那些人拼死像打进来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将弟兄们都带出来,是想给那些人制造机会?”
小成脸色大变,立刻带着弟兄们冲回帐篷里去。
楚东阳眸色沉了沉,边飞快的朝两里外打斗的方向跑去,边从箭袋里取出十几支箭装进箭槽……
……
“他娘的!这里少说也有三百人。”土狗抽出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回头问身后的雷轲:“雷老大,咱们可以上了么?我看‘绝杀’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打太久了会吵到里面的人休息的。咱们还是帮他们一把吧!”
雷轲抱着手臂悠闲的靠在树gān上,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正打得激烈的人,道:“竟派了这么多jīng锐来,真是下血本了。你们行事低调一些,打架就好好打架,别搞花样。切记不能bào露自己,这去京都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这几百人只是一个开始,后头还有更厉害的等着。若是咱们贸然bào露了,那这次的任务便算是失败了,只能滚回去请罪,然后看着‘绝杀’的人立功……你们都jīng明点,别一个个都拎不清!”
“知道!”土狗应了一声,提剑便要往前冲,被雷轲一把拽回来,揪住他的耳朵,耳提命面的再次叮嘱:“说的就是你这土狗!嘴上应得好听,其实压根没有记在心上。等会儿你若是敢搞花样,回来看我不削死你!”
土狗将剑撑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耳朵,拉长了脸道:“雷老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qíng说这些!那边还有一百多人等着我去削他们的脑袋,我忙着呢,哪里有那等闲功夫搞花样?”
“知道就好!”雷轲松开土狗的耳朵,沉声对大家道:“杀完人就回来,别去找楚东阳。”
其他几个人齐声应到:“是!”
可提剑正要冲过去加入战局时,突然从某一个方向飞出来几只箭,且每一箭都正中敌人的要害。
“你们等一下!”雷轲赶紧叫住他们,道:“有qíng况!先看看再说。”
连续发了十几支箭,敌方便有十几个人倒下。
停了一瞬,又连续发了十几支箭,又有十几个人倒下。
“绝杀”的弟兄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有些累了,可看到十几支箭“嗖嗖嗖”的穿着夜风飞过来,十几个人便应声倒下,大家便知道是头儿来了,jīng神一震,激动又兴奋的大喊一声,提剑砍杀得更带劲儿了。
雷轲和他的几个部下看得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一会儿,雷轲回神过来,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土狗,往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朝放箭的位置看去,砸着嘴道:“那人是楚东阳?这小子手上拿的是什么神兵利器?竟这般厉害?”
土狗也冒着身子往前面移了几步,躲在一处糙丛里看,盯了好一会儿,十分肯定的点头:“那是楚大哥没错!他手上拿着的,应该是弓弩,只是这造型,跟我们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嘶——”小岩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道:“弓弩咱们也不是没有用过,怎么可能连发这么多箭,还能有这么远的she程?”
雷轲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抹jīng光,低声道:“等回了京都,定要想办法找他要这东西来看看,好好研究研究。”
土狗看着那边已经有一半的人倒下了,剩下只还有五六十人还在打,便问雷轲:“雷老大,咱们还去帮忙么?”
雷轲瞥了土狗一眼,冷哼道:“你看看现在人家还需要你帮忙么?”
这才几息的功夫,楚东阳已经成功she杀了四五十人,现在还在“嗖嗖嗖”的放箭,剩下的五六十人光“绝杀”的人就能搞定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的人出手?
土狗挠了挠头,道:“那咱们就躲在这里看吧!”
……
“头儿!”林洪提剑将最后一个人砍死,便冲到楚东阳身边,激动的道:“你怎么过来了?”
楚东阳抖了抖已经空了的箭袋,淡淡的看了林洪一眼,道:“我若是不来,你们预备打到什么时候?”
林洪将剑cha在地上,剑上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去,滴在糙上。
打了将近半个时辰,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有些喘。
听了头儿这一句,便憋红了脸,更觉得喘不过气来。
林洪屈腿跪在楚东阳面前,低着头请罪:“属下无能,但凭头儿责罚!”
“起来吧!”楚东阳说着,扫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的尸体,顿了顿,道:“原地歇息半个时辰,然后找个地方挖坑,将他们埋了。”
“是!”林洪领命。
这时,青山和另两名“绝杀”的弟兄各自捧了一大把箭走了过来,对楚东阳道:“头儿,我们找箭时顺便清点了一下人头数,不多不少,恰好三百人。”
“哼,好真是下血本了!”楚东阳轻哼了一声,深邃的眸光流转,看向青山,问:“弟兄们可有受伤?”
“基本没有人受伤。”青山说着,看到楚东阳脸色沉了下来,他立刻顿住,连忙道:“有两名弟兄有些大意,手上被划了一道。只是流了些血,没有大碍的。”
冷风猎猎,chuī着衣袂翻飞。
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在冷风chuī送中,将子时的夜衬得十分yīn森可怖。
楚东阳面无表qíng的看了一眼周围站得笔直的弟兄们,他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qíng绪,道:“以防对方在剑上淬毒,受伤的两名弟兄跟我回去,找殷神医清理伤口。剩下的人留在原地休息,不过不能放松警惕,要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今晚上不会太平的。”
“遵命!”大家齐声领命。
受伤的那两名弟兄便小跑着来到楚东阳跟着,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模样,等着楚东阳的责罚。
楚东阳冷冷的瞥了他们手臂上的伤口一眼,拿着弓弩转身便走了,还不忘叮嘱青山:“将这些箭拿去溪边洗gān净,晾gān后再送过来给我。”
“是,头儿!”青山应着,捧着箭,带着另外两名“绝杀”的弟兄往溪边走去。
……
“雷老大,他们回去了!”土狗指着楚东阳他们离开的方向,郁闷的道。
雷轲踢了一脚土狗的屁股,道:“人都杀光了,还不回去睡觉,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走吧!咱们也找个地方睡一觉,后半夜应该能安生一些了。”
土狗摸了摸屁股站起来,又拍了拍自己的剑,自言自语道:“原还以为能让你多喝点人血,没想到天不遂你愿!兄弟,忍忍吧,这一路上还有得打呢,会喂饱你的!”
小岩好笑的瞥了土狗一眼,轻嗤道:“楚大哥的匕首叫‘血饮’,你便将你这把破剑取名叫‘血蛭’,真是服了你了!”
土狗不服气的顶回去:“叫‘血蛭’怎么了?总比你的‘残血’好!残血残血,一听就是个废的!”
“啧,土狗你想打架是不是?”小岩说着,便要拔剑。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一脸无奈看着他们,道:“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雷轲直接一脚踹一个,面无表qíng的道:“打吧,打死一个埋一个,打死两个埋一双,这荒郊野外的你们也有个伴!”
“……”
小岩和土狗立听了雷轲这话,立刻蔫了,乖乖垂手站到一边,道:“雷老大,我们知错了!”
“知错就好。”雷轲淡淡的道:“那今晚就罚你们俩守夜,我跟他们三个找地方睡觉了。”
小岩和土狗颇有些埋怨对反的对视了一眼,才不qíng不愿的道:“……是!”
……
楚东阳带着受伤的两名弟兄去找殷漓。
这会儿殷漓卷着棉被着睡得舒服,身上被踢了两脚,有些恼怒,也不睁开眼睛看,直接伸腿出来朝旁边扫去。
楚东阳的伸手多厉害啊,怎么可能会被他胡乱一脚踢到?
楚东阳快准狠的捉住殷漓的一脚的脚踝,往前一扣,便听见咔的一声闷响。
殷漓痛的打了个激灵,瞌睡也醒了大半,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几个人……除了楚东阳外,其他几个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殷漓揉了揉眼睛,没好气的道。
楚东阳睨了殷漓一眼,抬脚踢了踢依旧裹着被子的他,沉声道:“起来给他们清理伤口。”
“药箱里有药,自己去拿!”殷漓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那两人的手臂,又躺了回去,打了个哈欠,道:“只是破了点儿皮而已,就来找我,也太不拿我当神医了!‘绝杀’的人何时这么娇贵了,这么一点皮外伤就整得要老命一样,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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