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绝杀”的一百名弟兄和楚东阳一家三口外,还有芸娘和杨进、冷肃和孟梓婳他们两家人,大伙儿上了桌,二话不说便开始动筷子。
平时“绝杀”的弟兄会在外面轮流站岗,可今儿是过年,楚东阳便让他们都回来,大伙儿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年饭,只是要站岗的那些人不能喝酒,吃了饭后继续去站岗。
杨进是个好酒的,今日孟林瑞又派人送了不少好酒过来,饭前他便抱了十几坛子酒过来,每桌摆了一坛,他自己面前还留了一坛,这会儿便端着一大碗酒跟同桌的东西喝了起来。
除了要站岗那些弟兄不喝酒之外,其他人都端着大碗喝得很豪慡。
九娘抱着孩子坐在楚东阳身边,同桌的有芸娘和孟梓婳,还有其他“绝杀”的弟兄。
小家伙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刚刚眯了一会儿就不肯睡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周围的人看,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似的。
满屋子充斥着菜香和酒香,还有喧嚣热闹的劝酒声,孩子不肯睡,九娘也能理解,只要他不哭不闹,九娘便也不理他,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菜吃。
楚东阳见她吃得艰难,便伸手将小家伙接过来,道:“我抱一会儿,你先吃饭。”
小家伙离开娘亲的怀抱,哼唧了两声,皱着眉要哭,九娘听了便又想抱回来。
“我抱着他哄哄就没事了,你先吃吧!”楚东阳说着,便抱着孩子起身。
楚东阳平时也没少抱儿子,哄儿子也有一套,便放心给他抱着,她先快些吃好饭,再换他来吃。
九娘刚夹了一块芋头,便听到坐在隔壁桌的杨进扭头过来朝芸娘喊:“媳妇儿,这什么香芋扣ròu,真香,真好吃!厨房里还有没有?再上一碗过来!”
“这个香芋扣ròu拢共就只有十二碗,刚好每桌一碗,没有多的了。”芸娘瞪了杨进一眼,道:“一碗也就十多块扣ròu,你可别一个人全抢了吃,给同桌的弟兄们留着点。”
“我才吃了一小块,都不够塞牙fèng的,还没回味过来,一碗就全被他们抢光了……”杨进颇感委屈,又暗自懊恼自己下筷子不够快,没抢到一块大的。
芸娘嘴角抽了抽,没再理他。
满屋子的人正吃得高兴时,后山上站着两个人,身上均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面纱,面朝着大院的方向。
身材高壮的男子冷笑了一声,道:“暂且让他们过个欢喜的chūn节,过几天再动手。”
☆、第三百二十三章:是敌是友?
“今儿是不是大年三十了?”
“好像是的。咱们被关进来十多天了,大年三十也差不多是这两天了吧!咋啦?”
“我说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听着那么热闹,闻着这味儿也香喷喷的,敢qíng今儿是大年三十啊!他们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这会儿正在大吃大喝呢!”
“可不是么!这帮孙子,就顾着自己吃喝,大过年的还将咱们绑在这里,也不说给咱送点酒ròu过来。等老子出去了,必须收拾他们一顿狠的!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老子一口气能撂倒十个八个。”
“所以说他们是王八蛋么,以多欺少,卑鄙无耻,赢了咱们也不光彩。”
“诶?凤公子呢?他不会被杀了吧?否则怎么没见他来找咱们?”
“凤公子应该不会有事儿吧?毕竟凤小姐跟‘绝杀’的那小子好上了,他们再如何也得给凤小姐这个面子。唔,至于为什么不来找咱们……估计是跟咱们一样,被绑起来关着了。”
“……关着,就是给凤小姐面子了吗?按着凤公子那xing子,绑着他跟杀了他也没啥差别。”
“咋没差别?至少命还在。”
“……嗯,说的也是。”
……
凤阁的几名手下自那日被绑起来后,便一直被关在这里,每天有人送吃的过来,一天只送一顿饭,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凭着他们那么厉害的身手,在江湖上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若不是为了凤阁给的那笔丰厚的酬金,他们也不会给人当保镖,更不可能被人像现在这样láng狈的捆绑起来,还一绑就是十多天。
这会儿闻着外面飘来的饭菜香,听着“绝杀”的人请茶祝酒的声音,心里那股怒气和怨气便更盛了,恨不得冲出去将“绝杀”那些人都给灭了。
可捆着他们的绳子并非普通的麻绳,越挣越紧,他们空有一身力气也没法挣脱,一个个只能咬牙切齿的将“绝杀”的人问候十八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这间房的门口。
他们几个人虽被绑着手脚,可并不影响听力。
此时他们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虽然看不到外面来的是什么人,可他们能确定,来人必定不可能是来送饭的。
那,会是什么人?是敌还是友?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屏着呼吸,心里盘算着,若是来人想要取他们的xing命,那该如何是好?
此时他们都被绑着手脚,且无法挣脱,别说来人是武功不俗的高手,即便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虾米,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此刻,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来人是友而非敌,否则他们今日便当真要丧命于此了。
忽然,房门被敲了两下,声音极轻,却像是敲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上,让他们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表qíng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们摒着呼吸,没有一个人出声。也不用他们出声,因为房门就在下一刻便被推开。
“绝杀”将他们这些人关在这里,房门自然是上了锁的,并且还是用的还不是普通的锁头,而是用玄铁炼制的,除非有钥匙,否则不可能将这锁打开。
见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他们心里又楞了一下,心想:这人既然有钥匙,莫非真的是“绝杀”的人?可为什么刻意放轻脚步,弄得这般鬼鬼祟祟的?其中,肯定有鬼!
可当他们看见推门进来的人时,不由得又是重重一愣。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高壮一消瘦,身上均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面纱,十分神秘的样子。
见他们都瞪圆了眼睛看过来,走在后面的那名身材高壮的男子便上前了两步来到前面,先是扫了一眼房间,然后朝他们几个人抬了抬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而后才低声问:“你们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解开绳索。”
男子的声音低沉,口音也奇怪,听起来不像是景龙国的人。
见他们没说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那男人便轻轻挑了一下眉,低笑了一声,抬手扶了扶脸上的黑面纱,道:“不必害怕,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不会害你们的,更不会要你们xing命。或者,你们是觉得我没本事将你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那名男子说着,又上前了两步,凑近来看了他们身上的绳索一眼,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追魂索!”
他竟认得这是追魂索?
几人都抬眼朝他看去,眼中满是惊诧。
那名男子又轻笑了一声,道:“不必这般惊讶,这绳索我认得,所以方才我那般有自信说我能将它解开。唔,现在只等你们一句话,到底想不想离开这里?”
他们迟疑了片刻,互相对视,用眼神jiāo流了一会儿,然后其中一人便开口了,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谨慎,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们?”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们也不需要知道。”那名男子站直了身子,将手背到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qiáng势,道:“你们只需告诉我,想不想离开。”
“既然不愿意透露身份,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那人冷哼了一声,道:“虽说咱们以前从未见过,也没有结下仇怨,可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来,帮助我们离开这里,想必也是有所图。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慡快xing格的人!”那名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来,与那人面对面,神色认真的道:“没错,我帮你们离开这里,确实是有条件的。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问:“什么忙?”
那名身材高壮的黑衣男子便将脸凑过去,手附在嘴边,悄声在那人耳边道:“我要你们帮我……”
黑衣男子讲话说完,便静静的盯着那人看,等着他的回答。
而此时,饭堂那边,大伙儿正吃得高兴。
杨进端着碗跑了五张桌子,才抢到一块香芋扣ròu,夹起来咬了一大口,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边嚼边对邻桌的芸娘道:“媳妇儿,这个香芋扣ròu是真的很好吃,比以往做的那些菜都美味。改明儿你多做一些,我要一次吃个痛快!”
说着,端起一大碗酒,仰头一口喝完。
芸娘见他那吃相,又好笑又好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吃得下巴上都是油,脏死了,还不赶紧擦擦!”
杨进嘿嘿的笑了一下,抬起手用手抹了一把下巴,抹的手上亮堂堂的,又不管不顾的往衣裳上蹭。
芸娘看到他这个动作,气得脸都绿了,真想跳过去揪住他的耳朵。
九娘吃了一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吃饱了,便放下筷子,边用帕子擦着嘴边笑着对芸娘道:“嫂子快吃饭吧,再不吃,这菜就被他们抢光了。”
“气都被这呆子气饱了。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怎么这么不讲究呢?那手刚擦过嘴,满手都是油,居然直接往衣裳上蹭?敢qíng每天不是他洗衣裳,他边不知道衣裳沾了油不好洗。”芸娘说话的当儿,伸长了筷子从火锅里面捞了几块ròu进碗里。
九娘重新拿了双gān净的筷子,也帮芸娘捞了不少菜,直到碗里装不下了,这才停下来,笑着道:“等晚上回家,嫂子再狠狠收拾杨进大哥一顿,或者让他跪搓衣板,让他长长记xing,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讲究,弄得衣裳脏兮兮的。”
“你看他喝酒那架势,今晚肯定又要醉成死狗了。这混蛋喝醉了就跟一团烂泥似的,怎么掐他耳朵都没反应的,更别说跪搓衣板了。”芸娘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之前还说想要个儿子,决心把酒戒了,我看他说的那话跟放屁似的,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才一个多月呢,今儿又管不着嘴,又喝上了,还喝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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