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病灶,要整治起来还不简单?
邱掌柜早把银票揣了起来,点头哈腰地道:“楼三奶奶愿意赏他们一口饭吃最好不过了——这么说,这个地方以后还是开饭庄?”
郑娴儿摇头,微笑不语。
谁说开茶楼就用不着好厨子?
谁说喝茶就只能配点心?
谁说茶楼就只能弄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跟进了深山老林似的?
她偏不!
她偏要把茶楼弄成个俗之又俗的地方,在大堂里摆一片桌子,糕点面点热汤小炒一样不落想吃啥吃啥,再多雇几个伶俐又嘴甜的伙计,有客人进来就欢欢喜喜地招呼着,大家一起聊天儿!
这个主意倒也不是郑娴儿的异想天开。
这条街离着南大街闹市有点远,逛街买东西的人并不常往这边走,倒是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家的老翁们喜欢出来喝茶。也就是说,来喝茶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固定的。
既然是固定的,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平台,让他们认识一下,多几个说话聊天的人?
当然也会有喜静的客人,恰好楼上有雅间,改成茶楼的时候也保留这个格局就是了。——喜欢安静吗不是?闹中取静可比纯粹的安静有意境多了!
郑娴儿越想越觉得可行,简直有些跃跃欲试了。
楼明安是吗,来较量较量哇?
拿到这饭庄的地契房契以后,郑娴儿看看天色还早,干脆便拉着小枝上了楼,又叫厨子做几个小菜送过来,边吃边商量着茶楼的具体改法。
这一坐就坐了一半下午,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今日算是这座饭庄最后一天营业,来的食客倒比平时多了不少。楼下大堂里坐了五六桌,热热闹闹的,看得邱掌柜有些伤感。
又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店里的伙计比平时更加懒散,并没有人出门去迎。
来客却不在意,跳下马车径直闯进了大堂。
邱掌柜看见了他,一天到晚耷拉着的眼皮立时就提起来了。
楼阙!
店小二也吓了一跳,几年也不曾说过的那套奉承话终于从嘴角钻了出来:“五公子来啦!哎呀真是稀客,您看您吃点儿什么……”
楼阙在堂中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脸上便有些急切:“我家……三嫂,来没来过你们店里?”
邱掌柜那迟钝的大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赔笑道:“在的在的!在楼上雅间!”
楼阙点了点头,快步奔了上去。
那速度,跟飞似的。
不管是邱掌柜还是伙计,以及在楼下吃饭的几桌食客,见状都觉得有些惊奇。
但最惊奇的还要数对面茶楼里的小公子楼明安。
楼阙刚下马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确切地说,他已经小小地吃了一惊。
实在没想到,楼阙竟会出现在这条半偏不偏的街道上。
他很闲吗?
山雨欲来,京城里那么多事,他怎么可能很闲!
可事实就是,他来了。
“莫非……”楼明安捏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眯起了狭长的眼睛。
莫非是来接那个寡妇回家的?楼家叔嫂之间,关系那么好吗?
楼明安的眼中兴味渐浓。
他回房换了套灰扑扑的旧衣裳,披了个能遮住整张脸的大斗篷拱肩缩背地出了门,到对面的饭庄要了个雅间,却不点菜,只随手扔出一块银子,吩咐谁也不许上来打扰。
邱掌柜攥着手里的银子,心里直想哭:要是天天有这么好的生意,他这饭庄怎么会落到开不下去的地步啊!
楼阙闯进雅间来的时候,郑娴儿立刻被他通红的眼圈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小枝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忙起身躲了出去,坐在走廊里给他们守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别的食客上来,伙计们当然也就不会往这边跑。
看上去,一切正常。
一门之隔的雅间里面,楼阙三步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拽过郑娴儿,狠狠地搂进了怀里。
郑娴儿仰起头去看他的脸色,却被他急急地吮住了唇。
“唔……”郑娴儿用力挣扎着,试图推开他。
楼阙的双臂却比任何一次箍得都紧,任凭郑娴儿又掐又打,他始终没有被撼动半分。
郑娴儿的牙关终于没能咬紧,被他得寸进尺地撬开了。
之后,便是更深更久的纠缠。
纠缠到郑娴儿几乎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他用这种方式从唇舌之间抽走了。
等到楼阙终于肯放开的时候,郑娴儿早已晕晕陶陶不知今夕何夕。别说推他了,她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双腿软得像棉花一样,再不肯听她使唤。
幸好楼阙也并没有打算放开她。他紧紧地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哑声低唤:“娴儿,我的娴儿……”
郑娴儿挂在楼阙的身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楼阙看得心中激荡,忍不住抬头四下打量。
可惜,这地方太让他失望了——没有床、没有榻,连一张宽敞一些的椅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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