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微微一笑,从桌上捡起她的坠子捏在指尖上把玩着:“你有没有问过桂香,她明明在香料里下了药,我为什么没有跟阿祥成其好事?你又有没有问过阿祥的姐姐,为什么她出府这么久了,城里还是一点儿流言都没有传出来?”
朱金蓝瞪着眼睛看了她许久,不知怎的整个人都颤了起来:“难道……是二爷?是他舍不得让那奴才碰你,也是他舍不得坏你的名声——都是他?!”
郑娴儿笑而不语。
朱金蓝一推桌角,“呼”地站了起来:“你跟阿祥没能成事,稳婆却验出你童身已破,难道你在那之前就已经跟二爷……”
郑娴儿叹了口气,唇角却仍旧笑着:“二爷这个人……罢了,阿祥的事,他虽然有份参与,毕竟还是给我留了余地。烦请二嫂转告他,我不恨他了。昨晚我下手确实重了些,希望没有伤到他的……子孙根。”
“你们两个,哈哈……”朱金蓝忽然踉跄一下,跌了下去。
郑娴儿随手扶了她一把,笑道:“二嫂何必如此?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朱金蓝狠狠地推开了她,“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下个月牌坊落成,朝廷的圣旨也就下来了!到时候你有诰命在身、受朝廷供养……你的贞节,是咱们家的命啊!你们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二爷有几个脑袋够砍?!”
郑娴儿重新退回原处坐下,闲闲地笑着:“咱们家关起门来的事,外人哪里会知道呢?二嫂,你也别乌眼鸡似的瞪着我,更别想着撺掇老爷太太及早送我上路——这件事,二爷比你看得明白!”
“你说的是哪件事?”朱金蓝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郑娴儿浅笑道:“你们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家产吗?如今我已有了儿子,还是养在外头的,你们已经灭不掉三房这一脉了;何况嫡出的公子还有一个,偏还是个中了解元的,你们也没胆子去杀了他;再退一步说,若是不论嫡庶论长幼,你们还得排到大哥大嫂的后面去。为人作嫁,何苦来呢?”
朱金蓝扶着金珠的手,回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郑娴儿抿嘴笑着,又补充道:“别想着指望陈景真,她不顶用。——就算顶用又怎样?她若嫁了五公子,自然会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你指望她扶持你吗?”
朱金蓝偏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郑娴儿的脸。
郑娴儿向前倾了倾身子,抓住了对方的手:“二嫂,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靠你和二哥来帮我保全性命,作为回报,我可以用诰命和嫡长媳的身份向你保证,你永远是这楼府的当家人!”
朱金蓝沉着脸思忖了半日,终于挤出了一个貌似和善的笑容:“妹妹,一家人原该相互扶持,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郑娴儿翘起唇角,甜甜一笑:“姐姐果然是个明白人。只是咱们今儿的话,还是不要给二爷知道的好,免得伤了彼此的情分。”
朱金蓝正怕她去找楼闿撒娇告状,听见这话自然是大喜过望,忙笑道:“今日咱们何曾说过什么?我不过是请弟妹过来聊了几句闲话罢了!”
郑娴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二嫂院子里的木槿花开得真好。”
梦中说梦 说:
二嫂:现在的小狐狸精都这么嚣张的吗????
娴儿:嗯呐^_^
第28章 是她应得的
从慎思园出来,一眼便看见桂香和小枝两个人在门口站着。郑娴儿冷笑一声,越过她们径直走了。
桂香慌忙抢上几步,“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桂香求奶奶责罚!”
郑娴儿脚下站定,低头笑了:“你又没说谎,我罚你做什么?今后好好当差,我不是不容人的。”
桂香千恩万谢,在地上磕了十来个头才肯起身。
郑娴儿伸出手,捏住那丫头细细的手腕,笑了。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谢谢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呢。要不是这丫头刚才招供得太急了些,她倒未必能那么容易猜到阿祥那件事的内情!
桂香是内奸——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原先那一团乱麻似的线索就全都连起来了。
朱金蓝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诈一诈就什么都说了。
至于报仇解恨,那是以后的事,得慢慢来。
郑娴儿走了几步,忽觉脚下一软,忙扶着一棵老树站定,按着胸口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那香料……
她连枕香楼的手段都尝过,寻常的东西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桂香殷勤地替郑娴儿拍着背,小枝却还是远远地站在后面,脸上的表情跟旁人欠了她二百吊钱似的。
郑娴儿站直了身子,向桂香笑道:“你倒是个会照料人的。我正愁没法子向你们二奶奶赔罪,不如你回去替我照顾二爷几天?他们若问起来,你就说我不方便亲自来伺候,叫你替我表表心意。”
桂香欢天喜地地应了,步履轻快地折回了慎思园。
小枝终于走了过来,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把她推进虎口里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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