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东是她曾经的心理咨询师,老师,现在是她的职业督导,也是她的朋友和长辈。她一点都不想骗他。
她轻轻道:“老师,我去北京是处理我自己私人的一些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是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方便跟您说。”
“这件事已经让你不能兼顾工作了吗?”
“不。”她立刻否认,“因为那件事比较突然,所以我才没有准备。我很抱歉没有提前安排好,对不起,老师。”
杨应东抱着手看她,“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她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谢元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一句话不讲。
杨应东抱着手看她,像是看着犯了错的学生一样。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气氛有些凝重。
“你这孩子。”他叹了口气,“待会儿聊聊吧。”
这时候电视里面开始报道娱乐新闻,说前几日周白焰北京生日会圆满成功什么的,很快又到下一条,说哪个女星出门被拍到邋里邋遢什么的。
谢元倒是一直兴致勃勃地盯着看,像是没听两个人说话。
“老师,这件事情我有分寸的。”温冬放在桌子下的手紧了紧。
“我很久没有给你上职业督导课了,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很成熟了。”杨应东点了点桌子,“现在我觉得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你真的能冷静客观地去给来访客做心理咨询吗?你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老师,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她皱了皱眉,“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
两个人看着对方,像是在无声对峙。
谢元突然用筷子指了指那一道水煮肉片,打断两个人的沉默:“杨教授,这道菜不错,有你的功劳吗?”
“我就洗了个豆芽。”杨应东脸色缓了缓,还是对温冬说了一句,“不太被别的事情受太多影响了,你还年轻呢。”
温冬绷着的背松了松。
吃了饭,谢元还有约,温冬留了下来。
“你最近,愁眉苦脸的,感觉人都变老了。”杨应东站在书桌前,拿着毛笔,背对着温冬,另一只手背着,正在背临《灵飞经》。
“是有心事。”温冬放下杯子,“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吗。”
杨应东手上动作顿了顿,“过来写两个字,我看看。”
温冬依言走过去,接过笔,看了看面前的写了一半的纸,失笑,“要我接着写?这幅字大概就毁了,老师。”
她又摸了摸面前的纸,狗腿地夸了句:“这云蕴纸手感真好。”
杨应东下巴往纸上努了努,“让你写就写。”
温冬只能闭眼回忆了一下原帖的内容,接着临了下一句。
杨应东看着她运笔,等她写完一句才笑出声来,“我看你现在,三年前都不如。”
温冬看了看面前自己的作品,也只能赔笑:“太久不练。”
“《灵飞经》讲究个笔势灵动,神采飞扬,你看看你写的。”杨应东笑着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练过,手不听使唤了?”
温冬捏了捏手腕,点头乖乖听训:“是很久不写,基本功丢了,我回去有时间就写。”
“笔放下吧。”杨应东丢下这句话,背着手进书房了。
温冬站在桌前,看了看自己写的,觉得字迹可笑,自己也很可笑。她苦笑一声,只能放下笔,进屋坐到杨应东对面。
温冬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头发,“老师,今天我想跟你聊两件事。”
杨应东抬眼,似笑非笑地,“那咱们要先说清楚,真要聊,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聊这个天。是职业督导,老师,朋友,还是长辈。”
温冬像是早就想过了,直接脱口道:“第一件事你当长辈,第二件事你当朋友吧。”
“哦。”杨应东靠到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我就随意点了,你开头吧。”
温冬点头,“杨老,你以前给病人和来访者做治疗的时候,有遇到过自己被强烈共情的状况吗?”
“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杨应东笑了,“你美国读书回来,别的不说,美国那边业内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这话说得像是没见过世面。”
在美国,心理协会地位很高,分了好几个地区,各地区流派不同,分庭抗礼互相较着劲儿。
因为对人权的重视,执业心理咨询师的职业规定非常严格,比如不能和来访者私下有亲密来往,不能发展亲密关系,不能有金钱往来……。但很多事情依旧屡禁不止,每年都有很多咨询师和心理医生吃官司。
“知道,但想听听你的经历。”温冬笑了下。
“我的经历,那说不定要讲上三天三夜。”杨应东笑了,“我只能说我遇到的情况千奇百怪,简直无奇不有。我年轻那会儿,还有女来访者做了三次咨询就脱了衣服坐我腿上的。”
温冬笑了下,“至少也是甜蜜的烦恼。”
“怎么,你也被性骚扰了?”杨应东打趣她。
温冬摇头,“不是我,是我的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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