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是我的家事,管你们屁事,滚!滚啊!”
看过女子对老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相信她的话,继续对她群起攻之,有好几个人趁乱对她又拧又踢。
人群外,容晟眉头微微皱起,拉住旁边的护士向其吩咐了一声,让她先带孩子和老人去治疗。护士愣了一下,趁乱带着孩子走了。
被围攻的女子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依旧和群众缠斗在一起,君真看她毫无悔改之心,还想遮掩自己的罪行,看得心头火蹭蹭蹭往上冒。容晟适时拉住她,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君真清醒过来,睨了人群中的女人一眼,撇了下嘴,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君真在过路护士的指引下来到受伤孩子的新病房,进去时,孩子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镇定下来,正袒露着前胸接受护士的护理。
孩子受伤不轻,受伤面积大,被送往医院之初已经接受过无菌挑破引流治疗,但此时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孩子的婆婆正在一旁抹眼泪,君真走到她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婆婆抬起头,颤抖着手接过手帕,却没有使用,只是握在手心里。
君真拿出手机,往屏幕上点了点,下一刻,女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孩子手脚不稳自己烫着了花我的钱来看病……”
君真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老人,沉声道:“如你所见,那个女人完全可以为自己辩白,如果没有旁人举证,就无法将她捉拿归案。”君真顿了顿,又道,“所以,这件事最好由你去起诉……如果你不想让这孩子继续活在自己母亲的虐待之下的话。”
虐待罪需要由被虐待者或其亲属控告,法院才会受理,这是因为有的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庭由此而破裂掉。
是的,这样的群体还不小。
君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这样的群体中的一员,如果是,那就太愚蠢了。
好在,老人没有让君真失望。
老人的眼泪掉了下来,一遍遍喃喃:“我会去的,我会去的……”
老人说,她本是A市人,因偶然的机会来到这丽城,被这里的风土人情所吸引,于是在这里定居下来,并在两年后和一名当地人组建了一个新家庭,当年她刚满四十。
十年过去,丈夫病逝,她和继女相依为命。
随着旅游业的兴起,丽城的高度发展给当地带来了繁荣,同时也带来了一些负面的东西,女儿渐渐变了,她变得虚荣,花钱如流水。
“当年我孤身来到丽城,身上小有薄产,丈夫去世后,这些钱都被莉莉前后花光了。”
陈莉就是老人的继女的名字,同时也是先前在病房里撒泼的女人的名字。
老人说:“没有钱之后,她离开了丽城,一年多从A市回来生了个孩子,不久,那个孩子就被从A市来的男人抱走了。”
老人隐隐了解到陈莉去A市后给A市的某个有钱人家做了代孕,以此换来她继续大手花钱的逍遥生活。
孩子被抱走后,陈莉并不伤心,甚至还很高兴地招来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了一番,第二天就又离开丽城去了A市,在那里交了个男朋友,又生下了个孩子。
老人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孩子身上:“……这就是蓬蓬了。”
蓬蓬是陈莉和她的男朋友生下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男朋友跑了,陈莉不得不带着孩子回丽城。因为记恨那个渣男,她对蓬蓬很不好。
“虽然她对蓬蓬不好,但也没有虐待过他……直到最近。”
最近陈莉缺钱花,于是厚着脸皮去了代孕人的家里,想去捞点钱花,可去的时候发现那家人夫妻不和。
“……她回来后就像着了魔一样,一直嚷嚷着她也许能够取代那家人的女主人,成为新的女主人,成为她的大儿子真正的母亲。”
她越发喜爱那个从来没有养育过的大儿子,同时也越发看蓬蓬不顺眼,一次,在和代孕人家的男主人通话之后,她生气得打折了蓬蓬的腿。前两天,她更是因为彭彭在她和男主人通话时在旁边叫她妈妈,就用开水从蓬蓬的衣服里灌进去。
老人泪流不止,她才五十多岁,但已然苍老成六十还多的样子。
老人在陈莉拿开水烫孩子时已经决定要报警了,只是她想在蓬蓬好一点了再去,可不想,陈莉这就找到医院来了。
她并没有拿陈莉的钱,她也不会给她,蓬蓬的医疗费用是她联系老友借来的,可陈莉似乎是认为她偷拿了她的钱。
“我会去告发。”老人坚定道。
老人抬起头,看着君真的目光里充满感激:“谢谢你,孩子。”
君真看了她一眼,从护士那里借来纸笔,写上联系方式:“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联系我。”
老人更加感激了。
君真看了老人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蓬蓬,那孩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面闪耀着懵懂和天真,看君真盯着他,便朝她咧嘴笑。
君真心头闷闷的,回以一个笑脸,转身出了病房。
她回到先前的房间,她不知道容晟怎么处理的,回去时发现围观群众已经散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容晟一人正靠着病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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