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爷爷?”林浅榆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蔡正熙的青春期和高中,看似独立,实则……都生活在蔡老爷子的实时监控下?
萧川点点头:“老爷子有心栽培这个嫡长孙,试问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放任正熙不管呢。如果正熙成绩不够优异。你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他身边。”
“你走了以后,老爷子彻底和正熙摊牌,封家也着手逼婚。”萧川现在想起来,感觉那就是场战争。
“浅榆,你能想象,一百多个蔡氏家族的长辈、平辈,身穿正装对蔡正熙道德谴责的场景吗。像圆桌会议那样!”
口诛笔伐也不为过吧。
萧川摇摇头:“封真的哥哥封柯、封枟,联合小夫人一起为封真讨要所谓的公道。”
林浅榆猝然神衰,问:“为什么?蔡正熙不愿娶她?”
萧川:“这是其一。你还记得后来在小巷子那个非礼你的小混混?”
林浅榆点点头,眼泪啪嗒落下来,她却无比专注看着萧川,等他说后面的事情,说她不知道的事情。
萧川:“正熙把他废了,当着封真的面。因为那个人是她指使的。正熙不过气,转身就用打残那个混蛋的棒球棍,击碎封真座驾的玻璃窗。碎片划伤封真的脸和肩,为这事儿。封家闹上的门。”
萧川仰脖叹声说:“息事宁人,蔡、封两家重归于好可以,条件是要正熙用他继承股份作聘礼,娶封真进门。”
林浅榆:“他被妥协吗。”
那样的情况,他很难全身而退了吧。
强势的蔡远煦,虎视眈眈的封家,还有心怀鬼胎的翟睇…………以及自己和他决裂了…………
萧川先掠过这一段。
“正熙他活得很明白。他可以不要蔡远煦的财产,也可以不进柏平国际工作,但是他需要学士学位证和毕业证。这也是他晚到北京两年最重要的原因。”萧川说到这里,神情也非常动容。
“他一直都知道你在哪儿,但是我不知道。大四上半年,他让我着手准备投行娱乐圈的事情。我整个人都被他吓到了,两天没敢和他说话,因为我怕他说,萧川,你跟我去演戏吧。我怎么可能吃得下这碗饭?而比这更恐怖的是,正熙没有在开玩笑。半个月后他就管我要行程了。”
林浅榆眉端一点点蹙起。
萧川:“我记得我帮他接下第一个通告,好艰难啊。隔行如隔山,我托了好多圈关系才拿到一个……劣质洗发水的广告。当时蔡正熙站在那个杂乱无章的摄影棚里,周围都是灰,他就跟在哪儿吃灰似的,拍完全程………片酬500块。后来那非法产品广告像被禁了吧,也搞笑。第二次我业务熟练了,接的是登山用具广告,第三次有个朋友中间搭线,我帮正熙争取了个配角…………”
林浅榆完全能感同身受——没有背景没有知名度的小透明新人得到片约的机会有多难。
萧川竖起两根手指:“两年,正熙凭借他任劳任怨不多言语,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万里挑一的外貌,走到华影,签到你手下。”
林浅榆眼泪又滑落一颗。
萧川不想再惹哭她,就说点轻松的话题。
他想了想,说道:“那会儿我多少猜到点什么了,就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你,少遭罪提前解开心结多好。你猜他怎么说。他告诉我。”
萧川收起笑容,将蔡正熙的原话重复给林浅榆听。
蔡正熙掐下唇弦间的烟支,说:“共同经历就是共同语言,走一遍她走过的路对我来说是惩罚也是救赎。挺好的。我很喜欢。”
那么骄傲的蔡正熙,为了弥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从头做起。
萧川在裤兜里摸了摸,将蔡正熙那只破了镜面的腕表拿出来,递给林浅榆。
“这只表他戴了好几年。拍戏时才拿下来。去年11月拍《枯荣》打戏时给撞坏了。他很心疼。你送的吧。”
林浅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摩挲着镜面。
是她送的,蔡正熙以为是别人送的,扔门口垃圾桶,后来自己去找回来…………
所有的回忆都跟连串子似的,踊跃在林浅榆眼前。
她好像看到了高中时代的蔡正熙。
永远崭新的白色衬衣校服和黑色长裤。他腿长,总能把收脚校裤穿成九分裤。偶尔背着深色双肩包,里头大多时候装着测卷和笔记本。
她看到了自己。
学习不紧张的每个晚自习,偷偷逗留在蔡正熙要经过的楼道,假装偶遇,然后跟他回家。
她看到在隆冬的夜晚,覃城下小雪,她请蔡正熙吃自己最喜欢的酱骨饭;她听见悠远空灵的《东山花灯路》,在昏暗的小巷子,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她看到穿清爽T恤的蔡正熙,骑车来接她放学。
她看到自己扇了他一巴掌,声控灯亮起,自己跑下楼,消失在暗夜里………
她看到寡言少语的蔡正熙,独自行走在清净的街道边,清瘦挺拔的背影,周围建筑物半新半旧………林浅榆还像从前那样跟着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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