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昨日,你故意对付扶柳,气婉清,为的是让本王无暇顾及你,你在库房里挑选最普通的两串项链,是为了日后典当不会暴露踪迹,你拒绝让凝霜陪你上街的主意,是为了不拖凝霜下水,狗奴才,若是昨夜街上没有那辆染血的马车,本王眼下,是不是已经找不到你了。”
所以,他全都知道。
她自以为聪慧的计谋,他全都看在眼里。
阿思的双眸渐渐冷了下去,“爷早就看穿了奴才的心思,却还是去陪萧姑娘,只让追风跟着奴才?”
就算明知道追风根本看不住她?
她原以为,是自己无意间的举措惹了修麟炀不放心,这才会派了追风跟着自己,可没想到,他根本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准备要逃走的计划!
那,为何只派了追风看着?
是因为相信追风的能力,还是因为,他根本一早就料到了她跑不了!
他早就知道街上会有那辆染血的马车!
他早就知道秦家出事了!
果然,修麟炀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测。
“本王知道消息的时候,秦家已经出事了。”
至于她的三位嫂子,他收到的消息里根本没有提及,否则,他也不会迟迟不去救。
阿思缓缓起身,“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
“晚宴之前。”修麟炀微微扬着脑袋看她,眸间染着寒意,“狗奴才,别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为何不说!”她强忍着怒意,眼神却是恨不得撕碎了他!
修麟炀也站起身来,“说了又如何?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唯独你与凤家结不了亲罢了!”
宴席还未结束,她却走了,这门干亲岂不是就此告吹?
他以为,那是当时最为理智的决定。
“我从未说过要与凤家结亲!”阿思怒喝,对上修麟炀的双眸,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也从未说过要嫁给你!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垂在身侧的双拳,骤然紧握,“你说,本王一厢情愿?”
“不然呢?修麟炀,从一开始我就是迫不得已才待在你身边,我逃走,你用秦家人的性命威胁,最后还说要娶我!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整出来的这些幺蛾子,我爹娘根本就不会上京,更加不会被王三看见,秦家也根本不会出事!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娶了我不可!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我改,成吗?尊敬的淮南王!”
她最后的怒喝,道出了她此刻心中有多少愤怒,多少失望!
他竟然能隐瞒秦家出事的消息,竟然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带她回王府!
他的心,是冷的吗?
修麟炀此生,从未被人这般呵斥过。
在他看来,阿思最后的那一番话是对他的侮辱!
胸口的怒意已是将要迸发,“把话收回去,本王看在秦家的份上,饶你一次。”
“呵。”阿思一声冷笑,“那我是不是还要替秦家上下,谢谢您老?”
“狗奴才!”
“我不是你的奴才!”
修麟炀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与淮南王府的活契,昨个儿就已经到期了,眼下,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不是你淮南王府的狗奴才!”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打在修麟炀的心口上。
活契到期,婚书也烧了,她与淮南王府已是毫无瓜葛,干干净净!
修麟炀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是想离开本王?”
“呵,草民福薄,伺候不了王爷。”
“你错了。”修麟炀的声音,骤然阴冷下来,“你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狗奴才,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阿思并未错过修麟炀眸中的杀意,慢慢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拳缓缓紧握,“你才错了,我宁死,也不要做你的人!”
“那本王就成全你!”说罢,一掌袭来,凝着十成的掌力,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有那么一瞬间,阿思是后悔的。
她太冲动了。
可秦家的事,修麟炀的隐瞒,都让她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与修麟炀起了争执。
但后悔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下一秒,阿思侧身躲过修麟炀的一掌,反向修麟炀挥出了拳去。
只是这一拳被修麟炀轻易拦下,但阿思的另一拳也已是紧接着落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想在修麟炀的手底下讨一丝生机,就只能以这等快速度的进攻来寻求他的破绽。
可让人意外的是,阿思的速度,根本及不上修麟炀。
一掌击中阿思的腹部,如同她与他第一次交手时那样,她被击飞了出去,自清风阁的七楼坠落。
好在,追风接住了她,稳稳落地。
胸口一阵翻绞,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但还好,她终究是没有晕过去。
“请爷饶了阿思。”束风与暗影也跟着落下,单膝跪地,拱手求情。
修麟炀步出清风阁,冷眼瞥向三人,“你们,想死吗?”
“爷,阿思昨日才痛失亲人,还请爷看在她眼下神智不清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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