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也不知道她会如何解释,毕竟,那可是修麟炀亲眼所见的。
当修麟炀与夏振商来到明萃宫的时候,阿思的轿子果然还没到。
德妃瞧着修麟炀满脸阴冷的模样,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就见夏振商微微点了点头,冲着德妃行了礼,“微臣见过德妃娘娘。”
“父亲不必多礼。”德妃虚扶了一把,又看了修麟炀一眼,装模作样问道,“父亲怎么跟淮南王一块儿来了?可真是不巧,淮南王妃嫌本宫这儿闷得慌,去御花园了。”
“我们就是从御花园过来的。”夏振商淡笑道,眼角瞥向已是坐在一旁的修麟炀,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几乎是要忍不住了。
而修麟炀自始自终阴沉着脸,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轻轻把玩。
倘若此刻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他,必定死无全尸。
德妃自然也不敢招呼他,只好与夏振商一块儿落座,比起夏振商的悠然自得来,她却是显出几分紧张来。
毕竟,修麟炀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万一被他瞧出什么破绽来,这明萃宫怕是会被血洗了!
不多久,载着阿思的轿子终于回来了。
德妃受不了修麟炀那般低沉的气压,率先迎了出去。
“哟,可算是回来了。”说罢,回望了修麟炀一眼,却见后者压根就没在意这事儿,只端着茶盏,仿若并未瞧见这轿子。
也好,如此她便有时间将阿思叫醒。
微微一笑,又冲着轿子内唤道,“妹妹可瞧见了御花园的那几枝梅花?”
轿内,却无反应。
该不会还在睡吧?
眉心微蹙,德妃上前,亲自掀开了帘子。
这一掀不要紧,却是将她吓得后退了三步,失声惊叫,“啊!”
这般慌乱的喊叫,自然也惊扰到了屋内的二人,夏振商担心出了意外,紧跟着出来,随即也是被轿内的场景给惊得瞪大了眼。
而修麟炀这会儿才慢悠悠的站起,行至屋外,视线越过德妃的肩膀,瞧见了轿内的场景。
只见轿子里,阿思斜倚着轿,唇色惨白,衣裙上却是血红一片!
她竟是将他昨个儿才送给她的短箭,扎进了自己的大腿上!
一个飞身扑上前,就连德妃都被他撞开了去,“怎么了?”他问,一颗心仿若被狠狠地揪起,原本令他震怒的御花园的那一幕,此时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阿思微睁着双眸,冲着修麟炀虚弱一笑,“爷在,奴才就放心了。”说罢,便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修麟炀一把将人抱了出来,心急如焚,“传御医!”
德妃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遣了人去传御医,又招人领着修麟炀往客房去。
看着修麟炀抱着阿思那般焦急离开的模样,回身便朝着夏振商瞪了一眼,“父亲!”却是气得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夏振商也是吃惊不已,万万没料到阿思竟会用这般残忍的法子强撑着,这事儿,闹大了!
御医很快便到,自是不敢怠慢,慌忙上前行了礼便开始诊治起来。
可,夏振商寻来的药,药性很是奇特,脉象上丝毫不显,那御医只好硬着头皮冲着修麟炀道,“回禀王爷,王妃脉象并无中毒的迹象,眼下要紧的是王妃大腿上的伤。”
可他身为男子,自然不好替王妃去包扎。
就在这时,德妃进了来,“我来吧。”说话间便上前,从御医手中接过了伤药,道,“本宫未出阁前,也替父亲包扎过,还请王爷放心。”
闻言,修麟炀深深得看了德妃一眼,这才出了去。
关上门,修麟炀才看向那御医,“脉象当真无异?”
御医忙躬身回禀,“微臣断不敢欺瞒王爷,王妃脉象的确无异,只是……微臣瞧这娘娘昏睡的样子,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但既然不显于脉,就说明这药不足为惧,还请王爷放心。”
修麟炀微微点了点头,“那你就在这儿候着吧。”
什么时候阿思醒了,什么时候放他走。
当倘若阿思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御医的脑袋,怕也是保不住了。
而屋内,德妃替阿思脱去了衣衫包扎。
其实此事,她完全可以让手底下的宫女们去做,但今日这事儿就算修麟炀查不到她头上,可人在她明萃宫里出的事儿,修麟炀要迁怒于她也不过是弹指间。
所以,她得率先讨好修麟炀,否则以修麟炀的手段,她在这后宫里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三两下就替阿思包扎好,又见阿思身上的衣衫都染了血迹,便从衣柜里拿了新的衣衫来,亲手给阿思换上。
既然要做好人,那自然是要做到底的。
手指抚上阿思的皮肤,德妃不禁想这丫头虽是奴才出身,但皮肤吹弹可破,到底还是个年轻的。
却是忽然间,眼角瞥见了阿思腰间的一处伤疤。
大小足有半指,形状如同月牙,看着是成年旧伤。
只一瞬间,德妃的脑海中便涌现出无数夏振商曾经与她说过的话。
阿思腰间的伤,竟是与夏振商与她形容的,一模一样!
复又响起自个儿的宫女说,这丫头与她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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