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七个字。”阿思对上孤星城的眸子,郑重其事的说下那七个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孤星城看着阿思,眸间的疑惑更重了。
却见阿思笑了开来,“是不是很简单?她要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绝不想宠冠六宫,她要的,只是冷的时候能抱着你取暖,热的时候能与你一块儿扇扇风,疼的时候能得你安慰,笑的时候能与你分享,她身旁,不缺嘘寒问暖之人,她缺的,是你。”
而这一些,孤星城全都不知道。
他以为他给了萧婉清最好的一切,却从未想过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后位,不是荣宠。
而是他。
全部的他。
可他办不到啊。
他是皇上,须得雨露均沾。
甚至哪个妃子该有子嗣,都是他权衡考量过的。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朝堂,势力,江山。
他或许是爱萧婉清的。
只可惜,他将她丢在了角落,想起时悄悄,看看,摸一摸,想不起时,便不管不顾,不理不睬。
若换做旁人,兴许也就认了,安安心心的做皇后,偶尔跟孤星城告个小状,依孤星城对她的喜爱,至少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可偏偏是萧婉清,是被修麟炀从小宠到大的萧婉清。
她做惯了别人的心头肉,自幼便霸占着修麟炀所有的宠溺。
哪里学得会与人分享,又如何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听阿思这样说,孤星城似乎是懂了。
却是一声声苦笑。
“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
人都死了。
他就算懂得了,又如何?
“也不算很晚。”阿思又给孤星城倒了杯酒,“至少,你还能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意有所指,孤星城岂会听不出来,“你是说,于青?”
阿思点头,“既然萧姑娘希望于青留在淮南王府,那便遂了她的愿吧。”
闻言,孤星城却是挑眉,“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给别人养孩子?”阿思说着,自己先笑了开来,“修麟炀有钱。一个孩子,倒还是养得活的。”
“于青留在卫国,是朕的皇子,可若留在郯国,就成了淮南王府的小世子。”孤星城似乎是好意提醒阿思,“朕不知道,你与修麟炀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于青会阻了你们孩子的路。”
“什么路?世袭之路?”阿思挑眉,“每个人的路,都该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被人安排的,眼下我自己的路都还走不明白,哪儿还想得到去给下一辈安排路走。”
闻言,孤星城总算是重新露出了笑颜,“你什么路走不明白?报仇的路?”
夏振商之死,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阿思与夏振商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今日在夏家祖坟处阿思哭得如此动人,便知他们的情意不是作假的。
面对孤星城的提问,阿思忍不住抛了一记白眼过来,“你这人,非得这种时候来幸灾乐祸?亏我还推心置腹的与你说了这么多。”
表情看似不悦,却是惹得孤星城笑意更浓,“那,看在你推心置腹的与朕说了这么多的份上,不如,朕帮你?”
帮什么?
帮她报仇?
孤星城要杀皇上?
阿思凝了眉心,“怎么帮?”
“以朕的功夫,潜入皇宫,杀了你们郯国的皇帝,并非什么难事。”
果然!
阿思却问,“然后呢?”
“然后?”
“修麟炀一定不会放过你,然后,郯国与卫国便会引发争斗。”
“你当朕是傻了吗?”孤星城轻笑,“陈国的十皇子早在三个月前便失了踪,朕大可推他身上。”
阿思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可细细一想,仍是觉得不对劲,“你想挑起郯国与陈国的战争,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怎么将朕想得如此狡猾。”孤星城似有不悦,但阿思的眼神却是如同看着一只老狐狸似得看着他,“我警告你,你想都不要想,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与你无关!”
“你报?怎么报?你去杀了皇帝,再让修麟炀杀了你?还是从今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孤星城说到这儿,举杯饮尽,方才轻笑,“傻丫头,这种事儿,还是假手于人的好。”
“是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假手于人,不需孤兄操心。”
忽然间,修麟炀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话音落下,厢房的门被打开,修麟炀大步走来,往阿思身旁一坐。
看到修麟炀,孤星城丝毫没有惊讶,反倒是摇了摇头,“比朕预想的,晚了些。”
“处理了一些急事,来晚了。”修麟炀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本王自罚一杯。”
孤星城盯着修麟炀,而后一声冷笑,“找到于青了?”
“恩。”修麟炀淡淡应声,既然人在京内,要找起来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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