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拿着块帕子捂着嘴,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招呼着二人进屋,“来,二位快屋里请。”
屋子里的空气很是混浊,加上萧段一个劲的咳嗽,阿思着实不想进去。
可眼看着叶开要往里走,她只好率先进去,却是秉着呼吸,进了书房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门窗都打开来通气。
新鲜的空气一入书房,书房内顿时就通畅多了,阿思这才敢呼吸起来,却也只是站在窗边。
她的一系列举动惹来萧段无奈的轻笑,“王妃倒是比王爷要谨慎许多。”
阿思冷笑,“爷是一开始并不知晓你这老头有多恶毒,我知道,自然要防范多些。”
萧段笑着点头,费力的咳了两声,道,“是该防着些的,老夫得了肺痨,命不久矣,原本还想在死前能传染给你,如此也算是大仇得报,死而无憾了。”
真是个恶毒的老头子!
阿思很是庆幸自己的直觉,肺痨就是肺结核,而靠这古代的医术,根本治不好这病,只能慢慢等死。
“说吧,二位今日前来是有何事儿啊?”
“解药。”阿思也是开门见山,“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药?”
萧段笑意盈盈的看着阿思,“王妃以为,老夫如今缺什么?”
阿思打量着萧段,这老头,是真的很老了。
头发苍白,全身的皮肤也是枯槁得不像话,全身都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一个糟老头子住在这一处无人打理的大院内,无依无靠,能缺什么?
阿思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开口,“我可以让于青做郯国的皇帝。”
如今,与萧段最亲近的人,应当是于青了吧。
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却听萧段笑出了声来,又是一阵咳嗽之后才道,“怎么王爷未曾与王妃提起,老夫最恨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野种吗!”
直到萧段露出狰狞的面孔,阿思才想起来,萧段之前也是给于青下了毒的。
那,这老家伙到底是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
“那我想要你死,行不行啊?只要你死了,我就把解药拿出来,如何?”萧段挑着眉,一脸嬉笑的模样。
叶开在一旁沉声道,“别信他。”
这老头子,摆明了是在耍花样。
阿思自然是不会信他的,这老家伙的心思如此恶毒,她若死了,只怕他除了敲锣打鼓的庆祝之外,什么都不会做,更别说是拿出解药来。
微微点了点头,阿思冲着萧段一笑,“我知道了,打扰了。”说着,便要往外走。
如此,萧段反倒奇怪了。
“站住!”一声厉喝,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萧段好不容易缓了缓气息才喘着气道,“你,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阿思未回。
威胁他吗?
他本就离死不远了,还有什么可惧的。
利诱?
便是将皇位给他,他又能坐得了几日?
她会这么急匆匆的赶来,也是没有料到萧段竟得了肺痨。
看来,解药是拿不到了。
杀他,又会脏了手。
那倒不如叫他继续待在此处,生不如死的活着。
“不许走!”身后,萧段的声音透着无力的颤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阿思脚下未停,却是冷哼,“有空猫在书房里,倒不如抽空将外头打理打理,过几日我让于青来看你,儿大像娘,那小子几乎是跟婉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了。”
声音不大,却是足以让萧段听清楚。
当下便是追了出来,“谁,谁要瞧见那野种,不许让他来!”
“你萧家如今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来不来,你说了不算。”阿思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萧段已是气急败坏,“你若带那野种过来,我定会毒死他!”
“随意,反正是你萧家的血脉。”阿思的声音消失在了转角处,自然未曾瞧见身后的萧段,差点被他气吐了血。
叶开紧跟在阿思的身后,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你真要带于青来?”
阿思点头,“若萧段的反应不是如此强烈,我倒不想带他来呢。”
“为何?”叶开不解。
阿思冷哼一声,“我若说要带修麟炀来,那老东西会这般反应吗?”
叶开皱眉想了想,不会。
毕竟,萧段在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那般开怀的样子,见到修麟炀,只怕更是欢喜。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恨的人受苦,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吗?
可,阿思说要带于青来,萧段却各种恐吓,还说要毒死于青。
稍稍一想也能明白了。
若真要毒死于青,那不该是盼着阿思将人带来吗?
“可,带于青来,又有何用?”
阿思顿了脚步,回头看向叶开,“想让萧段心软,然后交出解药,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试。”
她眼里的决心,令叶开有稍许的愣神。
忽然便明白过来,方才萧段是一早露出了狐狸尾巴来,若不然,让阿思用性命换解药,她定是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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