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醉了,力道却是不小,两下之后,手背便见了血。
眼看着还要再打,修麟炀一个箭步上前,将阿思拉进了自己怀里。
“狗奴才,不疼?”
阿思抬头看着修麟炀,双眼眯了眯,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而后委屈巴巴的裂开了嘴哭诉,“疼,疼死了……爷,那死太监欺负我……”
语气,就像是个被邻居欺负后跟父母告状的孩子。
‘死’太监一脸阴沉,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奈何皇上却是在笑,“哈哈哈!炀儿,你赶紧将人带回去吧,不然朕的这座大殿怕是都要被这狗奴才拆了!”
“是。”修麟炀面无表情,一手揽着阿思,就往外走。
阿思脑袋昏沉沉的,这感觉就是上辈子都没怎么有过,是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醉了,反而认为自己很清醒。
一双眼无意间瞥见了修凌焕,后者仍是那一副欠揍的淡笑。
“你笑什么?”阿思一把甩开修麟炀的手,朝着修凌焕走了过去。
理所当然的,视线并未对准目标。
修麟炀手下一空,面目微染怒意,“狗奴才,过来。”
阿思回头,冲着修麟炀一摆手,“爷你,你等会儿,我先教训教训这个人。”说罢,一脚踩在了太子面前的桌案上,“我说,你别老阴恻恻的冲我笑,我是个粗人,明白吗?你冲我笑,我就浑身不舒服,我不舒服,就想打人!”说着,举起拳头,“你看,看到没有,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怕不怕?”
秀气的拳头在修凌焕身侧晃来晃去,修凌焕忍着笑,“恩,怕。”
“哼,算你识相!知道怕就好!以后不许对我笑,听到没有!”
“听到了。”
阿思歪了歪脑袋,“怎么这么乖?”
“许是怕你的拳头。”修凌焕耐心解释。
“……也对。”阿思觉得修凌焕说的有道理,又觉得自己有点迟钝。
不应该啊!
回头,看向修麟炀,“爷,我傻吗?”
“哈哈哈哈……”大殿上,皇上笑声洪亮,“炀儿,你这奴才着实有趣,不如就留在宫里?”
“我不!”阿思严词拒绝,往修麟炀身旁靠了靠,双手护裆,“我不做死太监!”
‘死’太监脸色更难看了。
修麟炀微沉了眉,一把抓过阿思,冲着皇上道,“儿臣先告退了。”说罢,拉着阿思往外走,再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阿思脚步虚浮,时不时一个踉跄,却是瞧见了正在被陈国使节拖去医治的陈国勇士,忍不住问了句,“爷,宫里怎么还有猪啊?”
没人理她。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二人,皇上忍不住摇了摇头,“那奴才清醒时便有些没规矩,喝醉之后更是无法无天。”
修凌焕看着阿思的背影,轻笑道,“或许,就是因为没规矩,才会被六弟留在身边。”
“朕瞧着你今日心情也挺不错。”方才那奴才对修凌焕这般无礼,他竟也是破天荒的配合。
修凌焕摇头轻笑,“那奴才到底是立了大功,父皇都未怪罪,儿臣怎敢动怒。”
“哼,嘴硬。”
唯有皇上身旁的太监瞧了出来,这父子三人对那奴才的态度,都不同寻常。
阿思脚步虚浮,跟在修麟炀身后,越走脑袋就越发昏沉。
走在前头的人影却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于是,阿思轻唤了一声,“爷。”
修麟炀停了脚步,回头看那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人,“何事?”
阿思停了脚步,“走不动了。”
修麟炀觉得好笑,“怎么?还想要爷抱你回去?”
醉醺醺的摆了摆手,“不用,抱着多不雅呀!背着就好。”
修麟炀不理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阿思看着修麟炀的背影,抬手,伸出了拇指,闭上了一只眼,测量着距离。
修麟炀走着走着,只觉得身后的脚步突然加快了。
当下便明白那狗奴才想如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而后,背上一重,他便甚为自然的反手至身后,抱住了阿思的双腿。
“狗奴才,吃了豹子胆?”还真敢让他背着!
“嘿嘿。”阿思轻笑,脑袋靠在修麟炀的肩上,“爷真好。”
酒气随着她的笑意弥漫,修麟炀没说话,只听着背上渐渐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月光皎洁,修麟炀踏着霜白的花岗岩,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主子背奴才,他也算是旷古烁今第一人了。
出了双华门,王府的马车便迎了来,车夫看见这一幕,不由的一惊,平日里能管理的很好的表情这会儿也失了控。
修麟炀并不在意,“你先回府,本王背着这奴才走走。”
“……”车夫的下巴差点要掉在了地上。
直到修麟炀背着阿思走远了,他才想起自个儿竟是忘了回话。
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回去,会不会赐他一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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