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满地的尸首一眼,束风蹙眉,“没事吧?”
“没事。”阿思冷漠的脸上泛起几分遗憾,“被逃走了几个。”
“我会叫人追查。”束风说罢,微微一顿,“孩子呢?”
“在柴房里。”阿思朝着柴房瞥了一眼,这才道,“好些个孩子,先将外头收拾干净了再说吧,免得吓着他们。”
这也是阿思为何一直等在这儿,不将孩子们接出来的原因。
束风点了点头,招呼了人将此处的尸首都收拾了干净,双眸又深深地瞧了阿思一眼,“你果真没事吗?”
阿思微愣,“你这是希望我有事?”
束风自然是摇头。
只是,好奇怪。
秦家自祖上起便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唯独阿思一个进了王府里做工,可就算是跟在爷身边,见得多了,但杀人,怕还是第一次吧?
更何况,还是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她怎能如此淡定?
阿思隐约瞧出了束风对她的怀疑,心道自个儿上辈子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这几个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对于秦四而言,眼下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太过淡定。
于是轻咳了一声,“你别盯着我看,我腿软,你让我缓缓。”
束风一愣,腿都软了?
原来这般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恩,这才算正常。
“都是些该死之人,不必放在心上。”低声安慰了一句,阿思点了点头没应声。
直到手底下的人都将院子里的尸首搬走之后,束风才跟阿思一起去将柴房的门打开了。
阿花跟阿聪还未醒。
阿思上前,有些担心的探了两个孩子的鼻息,还好,都算平稳。
“先抱回府里,差人看看。”束风率先抱起了一个,王府里有专属的大夫,医术比之宫里的御医都不算差的。
阿思恩了一声,将另一个也抱起,剩下的孩子便遣了其他人来安抚照顾。
而此时的淮南王府因着秦父秦母抑制不住的悲伤情绪而再无半点喜悦的气氛。
萧婉清坐在修麟炀的身旁,表情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秦父秦母的样子,令她想起了当初失去两个孩子之后的自己,那种悲伤,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尝试的,是以眼下只觉得瞧着秦父秦母厌烦得紧。
轻轻扯了扯修麟炀的衣袖,眉心紧蹙,“就不能带去后院么?”
非得待在前头,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儿哭成这样。
知道的是淮南王府今个儿与凤家结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办的是丧事呢!
修麟炀沉着眉,未有应声,只想着束风说那狗奴才一个人找去了,也不知找着了没有。
虽知她武艺不凡,但难保不会遇上高手,带着两个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有个胜算。
好在不多久,阿思便抱着孩子出现了。
秦父秦母见状,立刻冲了上来,从阿思跟束风手里接过了两个孩子,一个劲的唤着两个孩子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药性过了的缘故,两个孩子悠悠转醒,见到秦父秦母都糯糯的叫了声,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父秦母抱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修麟炀起身上前,上下打量了阿思一眼,“伤了?”
被修麟炀这一问,众人似乎才瞧见阿思的衣裙上染了不少的血迹。特别是胸前那一块,就好似是胸口破了个洞似得,都被染成了暗黑色,瞧着格外吓人。
秦家二老也是一惊,只顾着两个孩子,却没来得及关心自个儿的闺女,还在阿思摇了摇头,“没伤。”这些血都不是她的。
秦家二老松了口气。
“多少人?”清淡的声音又问。
“十几个吧,被逃了两个。”语气多少有些遗憾。
人伢子都是该死的。
宾客们暗暗一惊,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竟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唯有修麟炀淡然点头,原来只是十几个人,那倒的确不够这狗奴才打的。
只是……
“果真没事?”
与束风相同的语气。
阿思抬眸看了修麟炀一眼,没应声。
束风却上前,附耳低说了几句,便见修麟炀双眸沉了几许。
“去换身衣裳,吉时快过了。”说罢,又看向束风,“领二老去医庐。”
束风领命,这便引着秦家二老往医庐的方向走去。
阿思也回屋去换了衣裳,只是刚刚才穿好衣裙,房门便被打开了。
是修麟炀。
“爷怎不陪着萧姑娘。”
修麟炀上前来,“因为眼下,你更需要本王。”说罢,敞开了双臂,冲着阿思露出大大的怀抱。
阿思心口猛地一跳,低下头佯装整理着早已整齐的衣裙,“奴才挺好的。”
话音刚落,已是被紧抱于怀中。
有力的双臂紧紧包裹着她,厚实的胸膛传来那稳健的心跳。
鼻尖,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
“本王第一次杀人时,只有六岁。”
“……这么小?”阿思记得,她第一次杀人,是十三岁。
“一个宦官冤了母妃,害母妃被赐白绫,查明真相后,本王拿了一个烛台就去找他了。”忆起了往事,修麟炀的怀抱下意识地收紧了些,“足足刺了那狗东西二十多下他方才咽气,死前一直盯着本王,可本王一点都不怕,因为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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