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那位消失前，你用那个帖子帮过一个小男孩。和之前做过的其他任务有什么不同吗？”何先生又问道。
“应该……没有。”陆盏又想了想，肯定道：“没有区别。”
“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或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遇到了我的好朋友和她的表妹，哦，对，表妹是我已经完成了的任务的对象，就是那个我救下来的人。还有就是，那场演唱会的主唱歌手和我另一个任务对象，那个女明星，有一点关系。”陆盏说。她其实也早就想过是不是今天的任务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发现。
何先生微微摇头：“细节。”他看着陆盏说：“事出必有因，我要全程的细节。”
陆盏仔细回想：“我是在江海大学的校园里接到小乐的电话的，那是昨天。今天……我先到的体育馆，见到那个小男生，我和他说过话后，表妹和小乐就也到了——”
“表妹和你的朋友是一起来的？”
陆盏点了点头，很快又想起什么，摇了摇头：“表妹先出现的，她和那个男孩打招呼，原来他们是同学。小乐跟在表妹的后面。”
“继续。”何先生半阖着眼，说道。
“看到小乐，我就把她拉到一边，商量把票子送人的事。”陆盏一边想一边继续描述，“她比我会哄小孩子，她和那个男孩子说，要他帮我们拍张照——”
“停。”何先生打断陆盏，“照相？谁和谁？”
“我、小乐，还有她的表妹。”
何先生微微蹙眉，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陆盏也不敢开口。屋子里一时静谧无声，只余红泥茶壶上一缕袅袅的烟气。
“你重生回来的时候，你身边那位，曾经和你说过，你是个BUG？”半晌，何先生才缓缓开口。
“……是。”陆盏不知道为什么何先生突然问起那么早之前的事，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他和你说，你不能改变和你关系密切的人的命运？”何先生又问道。
“是。”
“和你关系密切的人有哪些？”
“我爸我妈、方婶应该也算吧。还有……小乐？”
何先生半阖着的眼睛睁开了。
“不，不会的。”陆盏觉得不可能，“我没有接过和小乐有关的任务。”
“你接过的，那位袁先生的五百万。”何先生说，他的声调平稳，有种奇异的让人信任的力量，“如果真的中了，你那次就已经改变了你那位好友的未来。”
“还有她的表妹。”何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条人命，远比五百万更重。”
“表妹的任务我九号那天就得到奖励结算了。奖励——”陆盏忽然停了下来，她的脑子里冒出了系统大神的话：
——这技能太逆天，我总觉得，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这种技能，我以前的宿主从来没有得到过。
“他说，这种技能，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何先生说出了陆盏心里想到的事，“从那时起，他们对你的那个限制，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用一句现代的话说，就是，你这个BUG升级了。”
“可是——”陆盏茫然道，“表妹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为什么到今天才出事？”
“因为没有被发现。”何先生叹了口气，“但是今天，你们在做另一个任务时，让那个任务的对象，给你们三个人拍了一张照片。”
“怎么可能没发现呢？系统大神一直在我身……”陆盏说到这，骤然住口。
“你也想到了。”何先生又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他帮你把事情瞒下了。”
“所以，他才会被抓回去？……因为我？”陆盏说话的时候，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个老是斜着眼睛看她，嘴边永远挂着“愚蠢的宿主”的人，原来一直静悄悄地在背后帮她，而她，一直不知道！
“他那句重复了三遍的话，很重要。”何先生比陆盏就冷静得多了，“你真的没听清？”
陆盏闭上眼，是的，那句话很重要，她一定要想起来。可那是在梦里，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似蒙上了一层迷雾，她看得到系统大神嘴巴的开合，可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呢？
那个人，当着那些老头，给她传了一句话，他不知道因此会受到什么惩处，而她，竟然还没有听清！
汗水涔涔地往外冒，陆盏的眉头越皱越紧，可她最终还是颓然地睁开了眼睛：“我……我不知道。”
何先生看着陆盏：“你太紧张了，需要放松。”他轻轻拍了拍手，屋子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传出了一阵琴声，古琴的乐音流转，悠远而古朴。
何先生抬起手指了指陆盏身前的茶：“先喝一杯吧。”一盏茶尽，他轻轻提起小炉上的红泥茶壶，往茶杯里倒水。
“叮——”是茶滴落在杯底的声音，茶汤一点点漫上来，渐渐平了杯口，那线水却没断，还在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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