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表妹考试考得好，她住校才两个礼拜不到，成绩就有明显上升，姨妈一高兴，就许她去看了，说起住校——还是陆盏帮的忙。
陆盏——
丁乐瑶眼圈红了，陆盏已经不在了。
身后有轻轻开门的声音，袁肖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他的手放到了丁乐瑶的肩膀上：“别看这些了。”他把照片从丁乐瑶的手里抽走，可翻开的那页相册上没有空档，他把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找了处空着的插袋，插了进去：“明天中秋，说好了回爸妈那边过的，一早就要出发，要不我们今天早点休息？”
“我睡不着。”丁乐瑶摇了摇头，“想到那个人还逍遥法外，我就睡不着。”
袁肖眼底浮起一丝担忧，柔声道：“车祸的原因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对方酒驾之后逆向行驶。小乐，你不能因为对面车里的是徐宇泽的小三，就觉得徐宇泽也有问题。”
丁乐瑶不说话。
袁肖劝道：“洛子明发疯，你不要跟着他一起疯。小乐，已经一个月了，陆盏已经走了。你……你这个样子，陆盏还在的话，她也不会愿意看到的。”
丁乐瑶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她说，“我一会儿就过去睡，我……我再上会儿网。”
袁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揉了揉丁乐瑶的头顶：“不要太晚了。”
身后门开门关，脚步声渐渐远去。丁乐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洛子明的头像。
对话页面上，都是丁乐瑶发出去的消息。
“在吗？”“你在吗？”“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联系不到你？手机也关机了。”“陆盏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丁乐瑶手指滑动着，拉着页面向下。
洛子明最后一条消息终于出现，已经是一个礼拜前，消息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有进展。
洛子明在查徐宇泽，丁乐瑶知道。
“她那天是去给他离婚协议书的？”陆盏的葬礼上，洛子明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服，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是红的，红得妖艳，近乎发紫。
丁乐瑶点头。
洛子明沉了眼，再抬起时，那眼里带上了丁乐瑶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他没有看徐宇泽，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但，就在那天，他请了私家侦探。
也是在那天，洛子明加了丁乐瑶的联系方式。
消息是断断续续传过来的。
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
和警方一样，私家侦探最初给出的目标是高洁。
调查结果显示，事发当天下午，办公室里有很多人听到了高洁和徐宇泽的争吵。“我只要一天，我只想陪你过一次生日，最后一次，也不可以吗？”这句话被提到的频率最高。加上徐宇泽当天约了陆盏去的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修复夫妻关系的意图明显，“小三被甩”就成了最合理的假定。
这是动机。
高洁的手机里有搜索记录，她查询了从九十九层天台酒店到陆盏家的行车路线，并且截图了其中的一段，后来的车祸就发生在这一段。
这是过程。
案子不复杂，基本可以定性了，警方那里没有进行下去，纯粹是因为嫌疑人重伤昏迷，还无法走问询程序。
洛子明是怎么坚持的，丁乐瑶不知道，只知道，后来，他要她把邱芸约出来。
邱芸很配合，对侦探提出的每个问题，她都很认真地想，很认真地回答。
“我应该是第一个和陆盏说起徐总的事情的。”邱芸那天回忆道。
“我是怎么发现的？是碰巧撞见的。那天，徐总要我把整理好的近期离职人员名单送上去。”邱芸一边回忆，一边说，“总经理室的门没有关实，我在门缝里看到他……和高洁，抱在一起。”
“透过门缝？”侦探沉吟着，问道，“那应该只能看到办公室的一部分？”
“是的。”邱芸回答，“只能看到一点儿，就是几乎贴到墙边的那一块儿。”
“他们看到你什么反应？”
邱芸摇了摇头：“我没有进去。”
“是徐宇泽要你在那个时间点送材料上去的吗？”侦探问道。
“不是。”这次邱芸想了很久，“他是前一天让我送名单上去的，但等我去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之后一整天没有回来，办公室的门也一直关着，我没有送成，所以就在第二天的时候又送了一次。”
邱芸想起了什么，语速快起来：“这次我上去前先打电话问过他的秘书，秘书说，他那天的行程都排满了，但在两点的时候会回来一次，因为有几份文件急着要他的签字。我……我就在两点整的时候去了他的办公室。”
丁乐瑶看到，侦探在笔记本上默默地写下了“设计”两个字，又在那两个字后面打了个问号。
之后疑点一点点被发现。
侦探先是整理出了一段视频，是同一个摄像头不同时间段的剪辑，那个摄像头对着的是徐宇泽的总经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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