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道:“别担心……”说完这一句,他沉默良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一刀结果了她?”
随着小福子这一句话,我心中的邪恶念头不由得升起……
可两人相对望着,站了半天,终究可没动手……
我道:“听这名九变鬼女所讲,指使她动手的人,全身蒙着黑巾,是她所属组织之中的人,而她也是从那人的口中得到消息,才来这里刺杀诸葛阐师,她并不知道,她所属的组织的领头人是谁,而且,她所有的行动都是这名领头之人指派,包括她投奔母家,出逃大梁,复又投奔到天宝公主的属下,看来,她只是一个纯粹的武林人,只要给她钱,要她听从谁的命令都可以……”
小福子道:“那么,这样一来,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组织倒真是极为严密,做事的人与知道事qíng的人完全分开,因而我们虽然差点bī疯了九变鬼女。但却查不出什么……”
小福子望了一眼变成小女孩的九变鬼女,喃喃的道:“这还不算bī疯?”
我脸上带了惭色,道:“小福子,你是不是认为我太冷酷了?”
小福子淡淡的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廉价的同qíng到了哪儿都行不通,如果今天不是她疯,接下来,可能就是诸葛阐师地死亡了……”
我的心稍微好受了一点,看着缩在chuáng角的失掉了双臂的诸葛阐师。他昏迷不醒的躺在chuáng上,他现在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那位全身照在黑衫里的人,看来就是指使这一切事qíng的幕后黑手,我感觉到真相离我很近,又很远,仿佛能捕捉到了,但忽然之间。又离我远去……
这个时候,九变鬼女在喃喃的叙说一件事:“那一年,下着大雪,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天下第一家地人办寿宴呢。主子叫我在附近巡视,看看有没有江洋大盗之类的人在那一带出现……”
我听得猛然一惊,示意小福子也听着……
她又喃喃的道:“呆在外面。我虽有武功,可也冷得慌。特别是猫在人家的屋顶之上的时候,看着人家饮酒吃ròu。身着九凤织锦 衣……”
九凤织锦。不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的衣服吗?
她道:“可惜,吃不到一半。她就弯下腰来,由人扶着,走到了后院,我一时好奇心起,把主子的话忘到了脑头,偷偷躲在屋梁上,揭开瓦往下看,只见那人居然被人扶入帐中,不一会儿,产下了一名小公 子,这家人也奇怪,把那小公子抱好之后,居然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名死婴,大呼小叫地宣布:小产了,胎儿没保住……”
我心中忽然如明灯一般,原来,皇后娘娘所谓小产的孩儿,确实已经生了出来,我看了看九变鬼女痴痴的模样,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 傻,问她:“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当然知道,母仪天下啊,姑姑,我告诉你,她就是那位母仪天下的……”
我打断她的话,苦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地姑姑?”
她的眼神之中露出哀求之色:“姑姑,你可别不要我,我全都告诉你,知道吗?由于我的擅离职守,事后主人教训了我……”她拉起左手臂地衣袖,我发现她的左手臂居然细如竹杆,上面青筋密布,手臂上有一个明显地疤痕……
我同qíng的道:“这是你地主人所做?”
她点了点头,安慰我:“姑姑,你别担心,它早就痊愈了,姑姑,你真心痛我……”她一把拉住我地手臂,还把脸往我的手上直蹭,我从来没有被一个年过半百地女人这么依赖过,不由得心里不舒服之极,不舒服之余,又倍感心酸,心想,是不是我错了,莫名其妙之间,就把一名名声显赫的武林名人弄成了这样?
小福子在一旁冷冷的道:“收起你那廉价的同qíng吧,出来行走江湖本就有这一步……”
小福子讲这话的时候,我发现,这位九变鬼女完全没有反映,仿佛听不到他讲话一般,而只要我对她一望,她马上脸上现出讨好的笑容,我逾加的明白,她的听觉视觉,只有我……看来,这位跟屁虫,甩不掉了。
她又道:“主人惩罚了我,我没把在屋顶上看到的事讲给主人听,这件事,仿佛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五名断头鬼……”
我心中又是一惊,五名断头鬼,难道就是被斩杀了头颅的那五个朝廷大员?
我问她:“是哪五个人?”
她神密夕夕的告诉我:“那五位啊,被斩断了头的那五位,我看见他们在她的房间里出现,五人发誓,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又左右看看,低声道:“你知道吗?姑姑,原来,这名小公子,不是皇上的……”
我正饮着一杯茶,听了,差点把这杯茶给喷了出去,急问:“你说什么,不是皇上的?”
她得意的道:“当时我好奇心大好,屏息静气,看到那五个人退出去之后,皇后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他知道孩儿不是他的,他必灭了我们满门不可……’”
她拉了拉我的衣袖,问我:“姑姑,你说说,她说是‘他’,指的不是皇上,还会是谁?”
我忙连连点头,怕她把我的衣袖给拉断了,问她:“你既然知道这名女人是皇后。牵涉地又是皇上的事,为何不把真实qíng况向上报告?”
她眼中露出茫然之色,道:“姑姑,我本来想向上禀告的,可是,主人却不等我开口,一出手就差点废了我的手臂。你叫我怎么能开口,近一年来,五名朝廷
杀,我才明白,这可能是当年发生的事的延续……”
看着她的样子。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中了自己的迷魂之舞反噬之后,为什么会如此的表现。她虽然是一位武功极高地杀手,可同时。也是一个极为孤独的女人,行走在杀与被杀的边源。处于生死线上。忽然之间,我不再责怪自己。也许,她这个样子,生活会更好……可 惜,我可能就不好了,她又把脸在我的手上蹭着,我甚至感觉到了她脸上的皱纹与松松挎挎的脸皮……
我想,她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儿沙皮狗呢?想起了那可爱的动物,我地心qíng稍微好了一点。
小福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又问:“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年皇后娘娘在母府寿宴之时小产,却不是小产,而是真的生了一个孩子出 来?”
我点了点头,道:“如今qíng况下地九变鬼女不会说假话的,那么,就很让人奇怪了,那五名官员全是参加过母府寿宴的人,皇后生子,本为普天同庆之事,可他们却因为这件事而全部被杀,难道,她讲地是真的,皇后所生地,真是别人的孩子,我也听说过,皇室地孩儿生下来之后,有一个奇特地仪式,就是花芯之仪,用小孩的血与皇上地血同时浇在皇宫之中的一种奇花上面花活,则证明此孩儿是天之骄子,而花死,则证明此孩儿生为妖孽,从此一生都会被关在藏掖殿,连同他的母亲都会被贬入冷宫,难道说,这种仪式,实际上是用来监别小孩是否皇室血统?而皇家为了不失颜面才编出这么一个故事,而母家却知道其中真正的原由,所以,才会假称小产,一名死婴,血液凝固之后,却怎么也不能实施这种仪式了……”
小福子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像往常一样,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话的赞同,我深感小福子可真是我的知已,
如果九变鬼女所说为真,那么,就不难解释那五名朝廷官员的死 亡,他们捏着人家这么大的把柄,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偷笑了,
唯一让我不明白的是,这位九变鬼母所说的主人,照常理推算,应该与斩断诸葛阐师双手的人为同一人,可这人,又会是谁?
我忽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我问九变鬼女:“那名小孩,后来去了哪里?”
我以为她不会答,或许不会知道,因为,就她的职位而言,只不过是一名杀手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问她这句话,完全是我自言自语,不想,她却得意的答道:“我当然知道……”
我迷惑的望着她,她道:“姑姑,我的手被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生子,才让我有机会被主人责骂的,我又怎么不查探清楚?接下来几 天,我天天监视着这家人,终于,我看到宫里头来人,把孩子接了进 宫,那个小孩可真可怜,被放在一个小小的竹箱之内,混在蔬菜之中,混入的冷宫……”
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不由自主的重复:“冷宫?”
她道:“对,冷宫,当时,冷宫之中还有一位被废的宫妃生的小 孩,已经有三四个月大了,他们,就把这个小孩给偷换了出来,而那名宫妃,神经夕夕的,神志有点不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儿被换 了,说得也是,照顾小孩的人,全是宫女,她又怎么知道?而那名照顾的宫女,第二天,就被人杀了,另外派了一名宫女过来……”
我问她:“你所说的那名宫妃,是不是脸上有疤痕的?”
她点头,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姑姑,你怎么知道?你可真厉 害,连这都知道,我可在宫里潜伏了好多天,才知道的……”她沉默了一下道,“我本来想把这一切都禀告主人,可是,主人却因为我几天不露面,又打了我一掌,我半个月伤势都没好……”
我心想,这名主人可真够bào力的,动不动就打人一顿出气,也幸亏他这样,我才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
可这真相,却如此的残酷,我知道,齐瑞林的母妃脸上有疤,而时间也对得上,如此看来,他却不是皇上的子裔,那么他这太子之位……
显然,小福子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脸色沉重的望着我,问:“要不,把她一刀解决了?”
我摇了摇头,叹道:“一件事怎么样掩盖,到头来总是会被人揭穿真相,更何况,她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如今只看得见我,听得到我一人的话,杀了她,又有什么用处?”
小福子想了一想,又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子?”
我沉吟半晌道:“不用我告诉,他恐怕已经心生怀疑了……”我想起这么多天以来,他时不时脸上露出的忧郁之色,以他的qíng报网络,是否已找到了什么蛛丝蚂迹,所以,他脸上惯堂的笑容才会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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