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感动,只心内着实烦,你想想啊,睡榻之旁,某人瞪大的眼睛望着,好不容易那双瞪大的眼睛闭上了,代表她睡着了,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猛然之间,有人梦中尖叫:“慧如,你可不能有事……”,所以,每每我被这尖叫惊醒,拍着吓得砰砰直跳的心脏,总有一种把睡在我旁边的这种司徒大小姐丢出去的冲动。
心想,还好小福子身为男子,没她这么神经质……
当某一晚我从梦中醒来,眼前的qíng景,让我不得不改变了我的想 法,因为,窗棂透着月光,我看见窗户上人影一闪而过,快如鬼魂和闪电,正想着,是不是宣王派人来监视?又或是某只鬼怪?(虽为无神论者,可脑中第一个念头还是神鬼),只见那人影巨大的头颅映在窗棂之上,如此的酷似小福子金冠束发的发型,当时我就想,我特不喜欢这发型了……
两人如今贴身紧跟,连上个茅房,司徒都要与我共同出入,美其名曰,怕我没给那搜魂大法弄死,反而掉入那茅坑淹死了。我想,宣王府的茅房以糙灰铺底,浅浅的一层,定时有人清洗,里面连个蛆都没有,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果真有可能,我倒真想呆在里面不出来了,当然,如果司徒不跟进来的话……
这种没有隐私,没有人权的日子,在我反复抗议无效的qíng况下,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终于,等到了宣王迎娶偏房——也就是我的日 子……
原想,不就是娶个偏房吗,至于搞这么大的排场吗?满宣王府布置得新桌新椅新茶几,连花树上的花儿都接上假花,我望着满园的喜庆,看着下人们恭敬而有礼的问候,不由得诗兴大发,想来两句诗文庆祝一下我那美滋滋的心qíng,可想了半天,也没挤出一点半点诗意,心想,看来,这把古人的诗当自己的诗的方法有时候还是行不通的,真要是真枪真刀了,就派不上用场了,想了半天,对着满园的喜庆,终于抄了一句古人的诗来表达我如今的心qíng:氤氤的脸上羞,扑扑的心头怯……刚念了两句,忽感觉这句诗怎么也文不对题,犹豫半晌,就念不下去了……
如今是小福子贴身保护我,我回头一看,小福子不见了踪影,心 想,怎么,这小福子开窍了,不保护我了,我是不是可以自由行动 了……
忽听得某处传来压抑着的狂笑之声,我闻声而望,小福子正弯腰捂肚的躲在一蓬花丛之中……不知道在gān什么……
我想,小福子真不给面子……
讪讪的再也不敢念诗了……
我去了便宜老爹所住的客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祝贺,而是用奇特的目光注视着我,问道:“小慧,老爹希望你幸福……”
我笑着安慰他:“老爹,你放心,我会幸福的……”
便宜老爹道:“这是你的真正的决定?”
我道:“不管是什么决定,我还是老爹的女儿,老爹永远都会支持我的,是吗?”
老爹点了点头,又微闭了眼睛,喃喃的道:“是的,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女儿,老爹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完,呼声顿起,我轻轻的给他盖上了被子,走出门外,掩上房 门,小福子跟在我的旁边,我们默默的走了一段路,我问他:“你的功力怎么样?”
小福子道:“还行,到了那一天,准误不了事……”
我淡淡一笑道:“那一天,不知多少英雄际会,说不定,都不用你出手了……”
小福子道:“我倒想出手,憋了这么久了,又是扮断腿,又是扮手软脚软的,整天不知多难受……”
我扫了他一眼:“你没有在夜深人静之时与司徒在我房间的窗内与窗外比划一番?”
以为我睡着了,两人一个站在窗外,一个站在窗内,这都要打一 通,我真是佩服之极。
小福子听了,脸色不变,道:“小试牛刀而已,怎比得了真枪真刀的实斗?”
我着上大红的新娘袍,戴上凤冠,司徒给我化了妆,我往镜里头一看,还真不错,难怪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这一打扮起来,倒看起来有几分美貌……
司徒略带愁意的望着我,道:“慧如,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为何偏要答应他的求婚,还是个偏房,慧如,你不觉得委屈吗?”
我心想,只有司徒,小福子,才觉得我嫁给人家做偏房是委屈了自己,他们两人真正把我当成了他们的朋友,而宣王爷府中的人倒感觉我是爬上了高枝当凤凰,瞧瞧下人们望我的眼神,既羡又妒,恨不能把自己或自己的女儿与我对调……第一百二十八章 盖头
说是宣王府娶妾,但还是有不少的官员前来祝贺,其 的,当然有平王殿下与他的王妃母凤栖,我的头上盖着大红盖头,耳边听着扑扑的声音,为了不làng费小福子好不容易恢复的几层功力,小福子用空心石向我报告着来客的qíng况,司徒已恢复了女装在旁边陪着我,她的身上换上了喜庆洋洋的衣饰,可脸上,从出门开始,就没有露过笑 脸,严峻得如天山上的雪莲……
不过下面的客人见了司徒的美貌,倒一个个的议论纷纷,内容不外于:“看看,伴娘都这么美,新娘子不定怎么美了,”“恭喜王爷,又娶得一门美眷……”“伴娘有主了吗?去打听打听……”“呲,别想得美了,王爷不会自己留着?”“小声点,小声点,可别让人听了 去……”
连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耳聪目明的司徒,我从头盖下望过 去,看到司徒手上的青筋隐隐而现,可见她的怒火——憋了很久了……
我正想着怎么没有人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什么的?
就听见门外传来我等待已久的声音,那是林瑞的声音,清朗圆润,堂内虽人声嘈杂,但他的声音却透过重重的空间传入我的耳中……
听到下人的通报,看见他的三弟瑞王爷从门口走进来,宣王迎了上去,他看到他的三弟依然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锦衣袍子,虽绝世独立,却毫无喜庆之色,他心中一冷。却转眼笑了。胜利之人总是宽宏大量 的,不是吗?
他快步迎上前,亲热的挽住他三弟的左手,一同向堂内走去,他 道:“三弟,为兄今儿个可只等你了,皇兄与王妃早就到了,就等着你呢,等你到了,为兄才可行礼啊!”
林瑞淡然一笑。道:“臣弟来晚了,倒让二哥担心了。”
宣王笑道:“三弟,怎么不见母翁主?”
林瑞笑道:“怎么二哥倒像认定母翁主会与我一同出现一般?她自有她地出处,我可管不了她
宣王一笑:“为兄还以为你与那母翁主好事将近,为兄倒要上门去讨饶一杯喜酒呢。”
林瑞淡淡地道:“二哥是不是自己成婚,倒想把那喜庆儿传给周围的人一般?”
宣王笑了:“三弟说笑了。为兄得到了美眷,总想着咱们兄弟三人个个都和和美美。三弟年纪已大,为兄也得为三弟cao心cao心不是吗?”
林瑞笑道:“我倒要多谢二哥了,二哥对臣弟一向都照顾有加 的……”
说笑了两人携手走入厅堂,宣王望了望堂前被喜娘扶着的身衣大红衣裳的女子,娇小。瘦弱。可仅仅是站在那里,而且盖住了头,想一想就要与她成亲。他感觉到了一种掌握住天下的狂喜,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她的才华,机智与随时随地不时冒出来的那无所畏惧的妙语以及那与年龄不相衬的jīng明,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
当他扫过瑞王爷的脸,他的脸上虽然平静,可却还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痛苦,他的内心狂喜之余更增添了一丝得意……
当他的三弟提出,要向他献上一只歌舞祝贺地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得意之中地人总是好商量的……
乐鼓声响起,忽然传来一阵石破天惊的笛声,悠扬的笛声之中,一位蒙面佳人缓缓的从堂外走入,她柳腰款摆,腰身可堪一握,头上步摇环绕,耳中明珠闪烁,一双如清水一般地大眼睛在白纱之外,轻轻地扫了一眼席上众人,人人都感觉如一股和柔之极的眼光如软刷一般在自己脸上轻轻的刷过,特别是坐在上首地平王,显然被她的眼光所魅,顾不上坐在身边的平王妃,直直的坐直了身子,向堂下女子望去……
宣王一见这名女子走进来,脸上早已变色,他不知道,防卫深严的宣王府,怎么可能让她如此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她,怎么可能穿成这样走了进来?
那女子随着乐声,摆了一个姿势,正要起舞,却听平王道:“三弟哪里请来的乐伎,身段倒是一流,三弟怎么不让她揭开面纱,让本王一睹芳容?”
宣王听了这话,脸色更加yīn沉,左手紧握酒杯,简直想一把捏碎了它。
林瑞笑道:“大哥不必心急,歌伎既然来歌舞助兴,适当的时候,自会揭开面纱,你看,二哥虽心急,却也不像大哥这般呢……”
平王冷冷的目光扫过宣王,道:“本王倒是心急了,不似二弟如此沉得住气……”
说话声中,歌舞之声早起,那名女子如掌上凤凰,笼中之雀一般,在堂中起舞,舞步繁琐复杂,却带着不可名状的韵律,整个大厅之鸦雀无声,堂中之人,人人皆被她的舞姿所吸引……
她却忽然起舞之时,展开了歌喉,歌喉甜美如出谷huáng ,旋转着,她脸上的面纱脱落,露出绝美的容颜,引得堂上之人一声惊呼,因为,此女的美丽,只应天上才有。
寂静声中,却听见哐啷一声,平王身前的桌台被揭翻,他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指着那名女子,道:“终于找到你了……”
堂下有不少前来祝贺的朝廷重臣,其中包括内务府的总管 公公,他一见此qíng形,作为当时之当事人,他心中了然,为何平王殿下如此激动,但他却没有走上前,因为他知道,皇子之间的争斗复杂而敏感,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他是不会趟这个浑水的……
乐声止歇,那名站在堂前的绝色美女却还是静静的站着,没准备退下,宣王一使眼色,站在角落里的归宁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那名女子如秋水的眼波扫向平王,轻掩小口,道:“王爷,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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