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还是带夫人先去渐渐麟王吧。”殷澄道。
洛安安自是点了点头。
地牢内,一片昏暗。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刺鼻的臭味儿。
这种味道,洛安安是熟悉的,当初穿越来时,她也曾被百里玄烨的人关进过这里。
那时,是百里墨宸出现,将她从采花贼的手里救下。
而如今,被关在地牢里的人,是百里墨宸。
这算是物是人非,还是世事难料?
“夫人,小的权力有限,只能为夫人争取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带路的狱卒小声说着。
若非殷澄介绍,她也不知原来这地牢里还要蜀香楼的人。
狱卒在一处牢门前停下,拿出钥匙开了锁。
“小的去外面守着。”狱卒很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洛安安轻笑回了声,“有劳了。”
狱卒忙道,“举手之劳。”说罢,将手里的灯递给了洛安安,这才退下了。
狱卒离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越来越远。
洛安安提着灯,站在牢房外,看着角落里那隐约的白色身影,竟是久久未能上前。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了。”那身影沉声开口,语调带着几分调笑,“皇后娘娘是准备就怎么看着本王一炷香吗?”
他这调笑的语气,无端便惹恼了洛安安,“麟王撇下这一堆烂摊子给本宫,自个儿倒是悠闲自在。”
闻言,那抹身影动了动,随后站了起来,缓步朝着洛安安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令人心颤。
“皇后娘娘,将此,唤作悠闲吗?”他已然站在他的面前,昏暗的灯光照过去,他白色的囚服上,丝丝血印,分外清明。
他们居然对他用刑了!
藏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便紧握,可洛安安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麟王盗印国玺,伪造遗旨,眼下这些,是你自找的。”
“既然是本王自作自受,那皇后娘娘此刻来,是做什么?”他说着,又上前离开一步,那早已开了锁的牢门,却依旧关着。
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洛安安有些不服气的皱了眉,“我来,是想问麟王殿下,麟王妃呢?”
那日先皇驾崩,她就没有看到洛家大小姐的身影,这几日她一来担心百里墨宸,二来初进宫事情也多,也没顾得上。
此刻想来,应该是百里墨宸早就跟洛家大小姐说好了,让人家赶紧跑了吧!
听她问起,百里墨宸不自觉的沉了眉,“安安,她有孕在身,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计较?”洛安安因着百里墨宸的话,而微微歪了脑袋,“百里墨宸,你是在关心你的麟王妃,还是关心麟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啊?”
那个,他跟洛家大小姐的孩子!
“安安……”他将眉心沉得更低,“你非要这么为难一个将死之人吗?”
盗印国玺,伪造遗旨,哪一条不是死罪。
等明日先皇出殡,只怕那道砍头的圣旨,就要颁下了。
因着这一句‘将死之人’,洛安安满腔的怒火都在此时化为灰烬。
她很想告诉她,其实她不要什么皇位,不要什么天下,可以的话,她能将这天下全都给他。
只要,他活着。
可,他跟她,经历了怎么多事,恨也好,怨也好,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开不了口去跟他说那些话。
只能怎么静静的望着他。
灯火昏暗,不时跳动,惹得他那张脸都仿若时隐时现。
那么……不真实。
“可否,再抱一下?”他怎么问,低沉的声音,却显得毫无底气。
他怕,她不答应。
她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提灯,而那另一只藏在衣袖下的手,终于缓缓抬起,将牢门拉开。
她向他走去,一步,两步,轻轻撞进他的怀里。
他紧紧的搂着他,低头埋在她的颈间。
她的发丝上,已经没了幻魂香的气味。
他轻嗅着她的体香,仿若是要将这股子久违的香气深深的印入自己的记忆里。
他发誓,到了地府,他绝不喝那碗孟婆汤,纵然永世不能轮回,他也不要忘了她。
他的怀抱,那么紧,那么炙热。
他在微微的颤抖着,千万个不舍得。
她也轻轻回抱住他,只求这样,能让自己心口处空洞的疼痛稍稍平息。
“孩子不是我的。”他的唇在她颈间轻轻摩挲,沉稳的身影令洛安安的身子猛的一僵。
“我没碰过她,孩子,是金彦淮的。”他继续低声说着,紧了紧他的怀抱。
他知道,对于洛家大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他命不久矣,自然舍不得她因为一件不存在的事而忧心。
孩子,是金彦淮的。
那日他被下药,却始终清楚自己身下的人,并不是他的安安。
所以,他遮住了洛大小姐的眼,遣了金彦淮来解洛大小姐的药性,使得那个女人以为与她云雨了一夜的人,是他。
而自那之后,他再没碰过那个女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莫小弃